“段兄不必如此!”葉流雲從段譽手中拿過帛卷,嘩一下全部展開來,口中滿不在乎地道,“這隻是經脈路線圖罷了!”
“可、可……”段譽不知道如何反駁,再看展開的帛卷上美人渾身赤裸,或坐或躺,或現前胸,或見後背,人像的面容都是一般,但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輕嗔薄怒,神情各異,那面孔不是石雕上的神仙姐姐,卻又是何人。
至于人體上的綠色的行功路線,他倒是自動忽略了。
段譽一時間有種葉流雲亵渎了自己女神的憤怒,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表達,或者如何阻止。
“不行,不行……豈可如此亵渎神仙姐姐!”段譽急道。他在身上摸索一陣,拿出一個火折子,對葉流雲說:“葉兄,不如咱們将這圖焚毀吧!”
“啥?你要燒掉這絕世秘籍?”葉流雲嗖地卷起帛卷,遠離段譽。
“練武打打殺殺本就不好,咱們兩個男人,再将這……這圖随身攜帶,日日觀摩,豈非……豈非君子所為。”段譽辯道。
“段兄,你們大理佛法昌明,當知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若你謹守本心,隻當他是經脈路線圖,他便隻是經脈路線圖而已,你着像了呀!”葉流雲抱着絹帛,反駁道。
“可……”這本來就是穴位圖,隻不過畫在女子裸體之上而已,故而段譽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葉流雲。但他并沒有收回火折子。
葉流雲警惕地看着段譽的火折子,一時對這書呆子有些頭大。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會兒,葉流雲看無法改變段譽的想法,便道:“不如你我将這秘籍抄錄一番,記下這修行之法、形态與經脈路線,再将這原本焚毀如何?”
“筆墨紙硯何在?”段譽原則上認為這個方法可行,但沒有條件。
葉流雲迅速打開背包,拿出一個打工人必備的大大空白筆記本丢給段譽。至于筆墨和硯台嘛,他靈機一動道:“那邊石室中有,段兄可去取來!”
段譽拿着這個大筆記本,大為驚奇,但想到葉流雲自海外而來,有些奇物倒也正常。他拿着筆記本,也不疑有他,自去石室尋找筆墨硯台。
葉流雲看他走遠,趕緊拿出手機,展開帛卷,咔咔咔拍起來。
小樣兒,你跟我比心眼兒。
等了好一會兒,段譽回來時,他已經沒事人一樣地站在原地了。不知段譽怎麼找的,竟然真給他找到了筆墨和硯台。
兩人好一番折騰,由段譽執筆,總算将這武功抄錄了一份。段譽本就聰慧無比,幾乎過目不忘,雖然他讨厭練武,但是想到這是神仙姐姐的期盼,又兼筆下抄錄一遍之後,北冥神功和淩波微步便深深記在腦中了。
在抄錄的過程中,葉流雲也趁機請教不懂的知識,穴位圖還好,他有一定的基礎,淩波微步中用到的易經六十四卦他就真的是一竅不通了。他甚至趁段譽不注意,打開了手機錄音功能,想着後面好好反複聽,現在隻求做一個武學錄音機即可。
邊寫邊說,段譽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一回武學導師。
約莫一個時辰後,段譽将寫滿了字、畫滿圖的筆記本遞給葉流雲,笑道:“葉兄,不辱使命!”
葉流雲接過筆記本,他心知以段譽的聰慧,肯定也是記了個七七八八的,故而也不用擔心段譽後面學不會武功,成為路人甲。
在不确定怎麼完成“與0027号世界建立羁絆”這個任務之前,他不想做太多改變人物命運的事。
筆記本葉流雲收下了,但段譽依然伸着手,笑着看他。葉流雲知道他的意思,伸手指了指他懷中的火折子。段譽會意,打開火折子吹一下,遞給葉流雲。
手中的帛卷已然被點着了,葉流雲将帛卷放在地上,青煙漸漸升起。
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青煙竟緩緩地朝着葉流雲飄來,随着他呼吸之間,竟然鑽進了他的鼻子,倒像他是個慣于吞雲吐霧的神仙,一口抽幹了這屋中雲霧一般。
他看了看段譽,段譽卻似乎什麼都沒看到,正癡癡地注視着玉雕塑。
難道,其他人看不到?
他随着段譽的目光也看向了玉雕塑。那雕塑的眼睛也似乎看着他,似嗔似怨,直如會說話一般。他不由想到,李秋水為了無崖子,不惜陷害自己的師姐天山童姥,終于得償所願,與無崖子雙宿雙栖,隐居于此,哪知無崖子卻心屬他人,後來更是甯願天天對着李滄海的塑像發呆,也不願珍惜身邊人,癡情若此,何其可歎。
他又想到林詩音宜喜宜嗔的容顔,感覺心中一痛,不由歎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問世間情為何物,問世間情為何物啊!”
口有些幹,想喝酒。
“好詩、好詩啊!”段譽被葉流雲的感歎拉回,仔細品味一番後,一巴掌拍在葉流雲肩頭,大笑道:“不想葉兄竟也是個有故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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