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江湖有什麼是必備?那當然是錢啊。開玩笑,從大理國到姑蘇兩千多公裡的路程,沒有錢難道一路要飯過去麼?
葉流雲深知孔方兄的重要性,于是在等待飛刀制作的時間裡,他又趁夜拜訪了一下無量宮,成功“借”到了不少的銀票。
與段譽分開後的第三天,葉流雲慢悠悠出了小鎮。
一身風騷藍白道袍,一個黑色雙肩包,一隻大鬥笠,一把長劍,一份簡易地圖,飛刀若幹……這就是葉流雲行走江湖的全身裝備。
一頭溫順的小母馬,這是他的坐騎,馬脖子上挂了一葫蘆美酒。
在小母馬哒哒哒的蹄聲中,葉流雲已在官道上行了出了30餘裡。
随着太陽慢慢升高,氣溫逐漸熱了起來。一開始扮演江湖少俠的惬意和興奮慢慢平複,尤其是初次騎馬的他,懷念起了舒适的汽車和空調。
正在他猶豫着要不要找個地兒換下這身騷包的藍白道袍,穿上包裡的短袖時,一聲忽律律的馬鳴聲從山的那邊傳來。
葉流雲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還未等他細想,視野裡一匹黑色的駿馬快速接近。馬的四腿修長,奔跑的姿态雄偉高昂,卻是見過一面的黑玫瑰。而馬上乘坐者一身黑色,頭戴鬥笠,左肩上衣服破爛了一塊,左臂也隐有血迹滲出,狼狽不堪地,不是木婉清卻又是何人。
隻見木婉清緊緊夾住馬腹,在黑玫瑰跑動的時候還時不時回收射出一發袖箭。
不是提醒過她跑出去躲一陣麼?怎麼還是被搞得如此狼狽。葉流雲以為是姑蘇王家的人又追上來了。
然而,他的想法很快就改變了。
“哈哈哈,小美人兒,你别跑呀!你跑不掉的……不如乖乖停下來,咱們幕天席地快活一番,大爺我定讓你好好嘗嘗做女人的滋味兒!啧啧啧,可美妙了,哈哈哈!”人未到,聲先到。聲音忽粗忽尖,就像一隻被人捏住嗓子的鴨子,十分難聽。
葉流雲伸長脖子去看,隻見一個人緊緊追在木婉清身後幾十米處,時而奔馬一般追趕,時而竄高伏地,如一股股青煙一般躲避木婉清的袖箭,這樣緊緊綴着黑玫瑰情況下,他還能分神說話,可見輕功十分了得。
這麼淫蕩的發言,又有這麼好的輕功,還恰好近期出現在大理境内,葉流雲覺得自己已經猜到這是誰了。
黑玫瑰的速度很快,木婉清與葉流雲的距離逐漸拉近,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身後,這時猛然之間發現路上有人,不由大為焦急,高聲疾呼:“滾開!快滾開!”一邊試圖控制一下馬速,免得發生沖撞。
葉流雲識趣地把馬撥到一邊,好整以暇地等她通過。
擦身而過的瞬間,木婉清正好側頭看他,風揚起了她鬥笠上的紗幔,可惜裡面還有一層黑色薄紗,露在外面的,隻有一雙點漆般的雙眸。
這是一雙怎樣的眸子呢?秋水一般清涼、單純,還有驚惶、凄然。葉流雲忽然想到揭開她面紗的那天晚上,她小狗一樣瞪着他,眼裡是藏不住的茫然、無助、震驚等情緒,還有大顆大顆的眼淚。
那一瞬間,他居然鬼使神差地一把摘下了她的鬥笠,連帶着拉下了臉上的面紗。
兩人錯馬而過,黑玫瑰依着慣性跑了十多米。
“籲……”木婉清又驚又怒地勒馬急停,但想到追了自己一個時辰的瘦竹竿還在後面時,又打算繼續打馬奔逃。這時候,她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窮兇極惡’雲中鶴?”
這聲音她太熟悉了,她這幾天無時無刻不在想這個聲音。一會兒想着找到他一箭射死,一會兒又想着他告知自己身世,又提醒自己逃跑,是有恩于自己的,然後又是那句賤賤的“我娶了你,還能找其他女人麼”。
反正隻要想到這個聲音,心情就十分複雜。
“小子,你是何人?”大概看到木婉清勒馬停下,追趕之人也停下身形。這人尖嘴猴腮,長相猥瑣,身材竹竿也似的。
“我?我就是傳說中集帥氣與智慧于一身的奇男子,白雲城葉流雲!”葉流雲懶散地答道,“你還沒說,你到底是不是‘窮兇極惡’雲中鶴呢!”
“呸!”木婉清聽他無恥的自吹自擂,不禁暗暗啐了一口。不過她被雲中鶴追趕了那麼久,深知雲中鶴輕功之高實屬罕見,她不清楚葉流雲武功如何,是否打得過雲中鶴。此時她也不知是希望這家夥能攔住雲中鶴,還是希望這家夥死在雲中鶴手中。
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卻見那邊,雲中鶴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指着葉流雲道:“是又如何?小子,今天那個小娘們兒我是要定了,奉勸你……”
白光一閃而逝,雲中鶴隻覺得脖子一痛,那半句“莫要多管閑事”生生卡在了喉嚨裡。他伸手去捂脖子,不想手還未伸到,血線已然滋滋滋地噴了出來,就像是被紮了數個孔的水管一般。
“嗬嗬嗬……”雲中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卻隻能發出氣管漏氣的聲音,鼎鼎大名的“窮兇極惡”雲中鶴,居然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大理一個小鎮外。
“今日教你一句名言,叫‘反派死于話多’!”葉流雲一臉淡定地下了馬,嘴裡念念叨叨地朝着雲中鶴倒地的地方走去:“你說你行走江湖,糟蹋了那麼多良家女子,怎麼就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木婉清也翻身下馬,朝着葉流雲這邊走過來,她隻聽到葉流雲慢慢靠近雲中鶴,口中小聲念念叨叨寫什麼,隐約是“……我聽過一句話……廁所裡見到就摁在廁所裡淹死……我這樣一個偉光正的俠客……”之類的。
然後,她看到葉流雲忽然飛快地跑了回來,邊跑邊一把摘下鬥笠,手一搭在馬背上,就哇哇哇地吐了出來。
“你……你怎麼了?”木婉清離他兩三米,奇怪地問道。
“他……哇……”葉流雲一開口,又忍不住吐了一口,擡頭強忍着回答道,“死魚眼……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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