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市買元宵的時候,阿楠哥哥忽然說了一句,“阿錦,元宵一過,你就要走了。”
我捧着元宵疑惑地看向他,“怎麼,阿楠哥哥,你這回不跟我一起走嗎?”
他搖搖頭,“阿錦,我在龍城有些事要處理,這次就不陪你一起去新城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怎麼前兩天他幫我買票的時候,完全沒說他這次不去呢?
“是體育館的事?交給小峰處理不行嗎?或者你遠程處理?”我把挑好的元宵放在購物車裡,蹲在他面前說道。
“事情又多又雜,所以……阿錦,這次你先去。”
我看着他,有點生氣他不跟我商量這件事,可是換個角度想,要是當初我不報名去新城支教,也就不會有我們今天的分别了。
哎……
“阿錦,你放心,我這邊事情一處理完,馬上就去找你。”
我知道,他也有自己的事業,可是,我還是不想和他分開。
所以,一想到他馬上就要一個人呆在龍城,我心裡還挺不是滋味的。
本來想着好好逛超市多買點東西的,這下好了,我也沒了逛超市的心情。
我推着隻放了一袋元宵的購物車往收銀台走去,阿楠哥哥跟在我身後問:“阿錦,真的不再逛逛了?”
“不了。”我有氣無力地說,“還是回家吧。”
結完賬,他把元宵放在了輪椅的口袋裡,然後非要讓我牽着他的左手。
我不牽,他還非要把左手往我懷裡塞。我沒辦法,隻好牽起了他的左手。
出門的時候我倆都忘了戴手套,不過超市裡很暖和,所以剛出超市,我的手還是溫熱的。可他不一樣,他的手一點溫度都沒有。
我隻好牽着他的手塞到了我的大衣口袋裡。
至于他的右手,我瞥了一眼,這才剛出超市,已經凍得通紅了。我讓他趕緊把輪椅停下,我把我的圍巾裹在了他的右手上。
我們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沒有圍巾,我的脖子空落落的,冷風嗖嗖往裡灌。他讓我把帽子戴起來,我沒戴,因為我的羽絨服帽子太寬大,一戴上就看不到旁邊的他了。
從超市出來,因為他坐輪椅不好上天橋,所以我們需要繞一小段路才能過馬路回家。
走在路上,我忍不住在想,等我去新城了,他自己在龍城的時候,還會不會逛超市,除了工作,他還會不會出門?
會不會又像我們在一起之前那樣,很久都不下一趟樓?
可其實去了新城,那邊居住條件差,受折磨的也還是他。
路上行人匆匆,車輛穿梭。是啊,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我要支教,阿楠哥哥也有自己的工作。我不可能一直拴着他,何況,先離開的那個人其實是我。
我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越走越慢,不知不覺間,跟阿楠哥哥已經差了一個身位。
他停下來等我,左手就搭在輪椅扶手上,還保持着向外伸的姿勢。
我深吸了一口氣,加快了步伐追上阿楠哥哥,看着他那始終為我留着的空間,心中五味雜陳。
我握住他的手,勉強對他笑了笑:“對不起,阿楠哥哥,我剛才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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