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哥哥說的沒錯,對于他而言,平時的磕磕碰碰真的不少。尤其是他沒知覺的地方,經常是已經青了腫了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這不是我能原諒自己的理由。
我重新停好輪椅,準備繼續抱阿楠哥哥上輪椅,阿楠哥哥反倒是拉着我的手不讓我動了。
“阿錦,摔都摔了,不差這一會兒。”說完,他順勢躺下來,還不忘拍拍身旁的地闆,讓我跟他一起躺下來。
我才不要,雖然掃拖一體機天天幹活,地闆幹淨得能照人,可是地闆就是地闆,我并不想躺上去。
“好吧,那我也還是起來吧。阿錦,你拉我一把。”說着,他側頭看向我,結果他這一動,壓到了後腦勺的剛磕的包,疼的他龇牙咧嘴。
我趕緊把他拉起來,又輕輕摸了一下他腦後的包,感覺比剛才腫得更高了。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杜斌才回老家,我就把你照顧成這樣……”想到這兒,我又想哭了。
“幹嘛幹嘛?金豆豆這麼不值錢的嗎?”阿楠哥哥擡手給我擦淚,“多大點事兒?哪就犯得上去醫院了?”
明明摔倒受傷的是他,結果到頭來還要他來安慰我。
我抱着他不撒手,他也抱着我,右手在我背後一下一下地輕拍,“沒事了,阿錦。乖,不哭。”
他哄我時很認真,也很溫柔。
如果我們有了孩子,他一定也會這樣哄我們的孩子吧。
對了,孩子!
我戳了戳他的腰,他沒有反應。哎,他當然沒有反應。
“阿楠哥哥——”我又叫他,他才輕輕“嗯”了一聲,對我說了句“怎麼了?”
“阿楠哥哥,我們去做試管吧!”
明明是之前就商量好的事情,他現在竟然反悔了——他放下原本抱着我的手,撐在了地上,可一下子沒撐住,上半身又往後仰了一下。不過他并沒有在意自己是不是又快摔倒,而是盯着我生硬地說,“阿錦,關于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為什麼?”我不明白。
看他沒有起來的意思,我幹脆回身從沙發上拿了個抱枕,墊到他身後,讓他的姿勢能舒服點兒。
“阿錦——”他的語氣又軟下來,“你照顧我已經夠辛苦……”
還是這些老生常談的話!
我站起身來,坐到沙發另一邊,跟他相隔了好幾米。
“我知道你不想聽這些。可是,這些就是事實啊!就像剛剛,我摔倒的時候,你要用多少力氣扶我?而如果你懷孕了呢?你一個護着我的動作,會不會傷害寶寶?”
“程錦,我的情況,根本就不适合要孩子。”
他很少叫我的大名,而一旦叫了,就說明此刻的他非常嚴肅認真。
我隔着寬大的沙發看他,他閉着眼睛,仰面朝天,滿臉寫着悲傷。
或許,現在真的不是談論這個話題的好時機。
也怪我,偏偏在他摔倒的時候提這件事,他當然會加多一份疑慮。
“阿楠哥哥,我還是先抱你上輪椅吧。”我沒有接茬,而是重新提了抱他上輪椅的事。
這次,他沒有拒絕。
他本就不胖,在新城呆的這些時日,始終是沒有在龍城适應,所以又清瘦了一些。
但他好歹是個大男人,我要憑一己之力把他從地上挪到輪椅上,又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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