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
桃白白不急着了結對方性命,舉拳再打,浪翻雲被迫起身還擊。
從頭到尾,浪翻雲被壓制到死。
每出一招,桃白白都能料敵機先,先發制人。
時間稍長,浪翻雲琢磨出一些問題來,比内力比基本功,桃白白并沒有更強,強就強在他的功夫太詭異了。
桃白白站在場中,身形不動,信手一掌一拳,總能化解攻擊。他的應對自由而散漫,沒有固定招數,卻都發揮了奇效。
某一刻,甚至讓浪翻雲有種錯覺,好像這套功夫能預先知道自己出招,并在拳頭的落點處等待并防禦。
這樣的打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漸漸地,浪翻雲心生恐懼,甚至想丢盔卸甲就此退去。
他哪裡知道,桃白白前世活了幾千年,經曆戰鬥不計其數。浪翻雲自以為是的絕招,速度慢得要死,像小孩舞槍,全都有迹可循。
蠻牛有力,隻會直撞,有什麼用?
桃白白一直不進攻,隻是防守戲耍,浪翻雲失去了耐心,跳出了戰鬥圈,站一邊氣喘籲籲:“你究竟要幹什麼?”
桃白白一笑:“逗你玩。”
浪翻雲道:“要殺就殺,為什麼這樣羞辱我,我又沒招惹過你。”
桃白白說:“我就是要羞辱你。吃兩家飯,做兩面人,活得亂七八糟。你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做人,不好嗎?”
“你乳臭未幹,懂個屁。”
“今日之事,其因在你。你既在白泥城長大,受儒家教育,就該體恤城内百姓的生活,擁有一顆仁愛之心,勸你哥哥投效大乾帝國,要真那麼做,血哭島怎麼會淪為賊寇,被人剿滅?既然選擇做海盜,就恪守本分,像浪翻天一樣一條道走到黑,那也不失為一條好漢,可你偏偏端着,自視清高,不把其他人放眼裡。就說上一世吧,要不是你不夠謹慎,怎麼會丢失海圖?怎麼會被我撿到?——你又怎麼會落到我的手上?”
因果這種東西真是奇妙。
“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已至此,你還啰嗦個毛線?”浪翻雲聽的一臉問号,見桃白白陷入沉思,又說,“你還殺不殺?不殺就騰出道來,我要出去。我想通了,寶藏我不要了!沒命拿我讓出來就是!”
“真不要了?”
“從今以後,血哭島你我各走一邊,互不幹涉,我向你發誓,絕不踏入這個山洞,如有違背,就叫我身首異處,你看怎麼樣?等痊愈以後,我立刻搬出血哭島,回到白泥城自謀出路。你也看到了,我不能抵抗你,在我離開之前,你什麼時候想殺我,我引頸就戮就是。”
“你想得美,求生欲真強,我都有點佩服你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血哭島不是家,白泥城就是了?不說别的,我就算放你出去,你怎麼活?繼續嚼草根吃樹皮?”
浪翻雲被這句話說的眼神一黯,卻挺直身軀:“我死不死,跟你有什麼關系,你這個垃圾,連自己哥哥都害,歹毒至極,說這些便宜話,好像你能把食物分享給我?”
“可悲的自尊,激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要放就放,要殺就殺,話還不讓人說了?我無所謂。”
“真的無所謂?”
浪翻雲不吭聲。
“唉,你不懂的,這個世界不了解我,我藏着很多秘密,我太想向人傾訴了,但我不能,我太孤獨了。”
“你真可悲,一個交心的朋友都沒有。”
“你還是不懂。我可以說,但聽到的人會死。”
“……”
“然後我會繼續孤獨。”
洞中有風,吹動衣袂,又仙又高。
“從你身上,我感受不到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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