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滾滾,撲面而來,惹得路人睜不開眼。
比漫天黃沙更令人窒息的是無處不在的燥熱,八月天,正午時分日頭升升的老高,持續不斷照射在田壟,街邊,綠草地,乃至于一排排連棟木屋。
木屋裡甚是躁動。
顧南左手握着一把蒲扇,這是先父去世前從距縣城不到五裡路的喇兒廟裡求來的,一節節麥稈緊湊成一塊,挺結實的。
扇出的熱風并不能緩解燥熱,豆大的汗珠不止從額頭滲出,前胸處的襯衣已經出現一片水漬,潔白的衣物出現一圈陰影。
拿起放在桌上的鐵盆裡蘸着的毛巾,小心翼翼擦去細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灑落在地面,将灰白的地面攪和成淡黑色。
顧南抄起一本聖賢書,墊在桌前,并未翻越,隻是百無聊賴地吐着舌頭,滾滾的熱浪消磨了大腦中一切的行動欲望。
他不經意間将視線往外溜了一眼,頓時覺察脖頸處冷汗直流,王大娘半個瘦弱的身子躲在樹蔭下,剩下的一小半暴露在毒辣的陽光中。
看不清具體在幹啥,好像在編麻繩,顧南也不去深究,隻是默默對其抱有了敬意。
顧南最近整理溫習了腦内繁雜的知識,當然大多數是古詩詞策論之類的老玩意,不過其中竟然夾雜着機械原理和齒輪組裝手冊。
通過家中黃曆以及縣政府封發的公告他腦中的信息産生了碰撞,此時正是民國元年,鴉片戰争後七十多年。
如果但是以現代人的思想審視這一時期的面貌,隻會說上一句亂糟糟的,但顧南會補上一句-百廢待興。
顧南從未産生過改變曆史的幻想,不單是因為眼前的曆史與印象中的截然不同,更是由于他沒有能力做出改變。
在軍閥割據,民不聊生的時代,他這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又能做些什麼。
靠腦袋裡的知識打敗列強,匡扶民國,想多了,列強會回以幾何倍知識摧殘,蹂躏狂妄的挑戰者,這便是曆史的教訓。
顧南磨着一個齒輪零件的邊角,機械原件基本上找不到本地自産自銷的,市面上典當行裡的全都是洋玩意。
一枚銀元,好說歹說才買了一堆破爛齒輪,再加上了一個停擺了的懷表,最外層的鍍層上刻着德文,據說是某個天主教士遣返時饋贈的禮物。
顧南其實本意并不想要這支精緻的懷表的,雖然它有着古典美感以及奪人心魄的造物美,但它是壞的,顯然顧南目前的機械知識并不敢保證一定能将其修好。
觸碰到懷表外殼是的一刹那,他身子不自覺的一顫動,詭秘的符文悄然爬上他的指尖,順滑到前臂,最後鑽進身體裡。
同福當鋪的李掌櫃搓了搓手,露出得意的笑,似乎在說,你瞧,西洋玩意我們多的是,快來買。
李掌櫃的笑意淡了幾分,錯愕于顧南呆愣在原地的樣子,左手攆着一條山羊須,故作沉思狀。
顧南緩過神來,故意又提出些要求,不想被李掌櫃看出他内心的想法,李掌櫃也順坡下驢,又加了一條不起眼的項鍊。
項鍊的來曆他未曾提及,前幾日鎮裡來了個女人拖着一口,将身上值錢的東西都壓在這了。
鎮上最近可來了好些流民,要不就是土地被占了的,要不就是躲避匪患,更有甚者是懼怕官兵的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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