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天快黑了,咱們回家吧。”一個年輕村婦捧着木盆,邊往家走邊喊着在河邊玩耍的孩子。
“好,我來了。”阿蘭應着,忽然看見水裡遊過一條紅鯉魚,足有尋常鯉魚的三四倍大,魚眼金黃,鱗片發亮。孩子一時好奇,把手伸了過去,想把魚抓住。
噗通!
聽到水聲的婦人猛地回頭轉身,阿蘭已經不見了,隻剩一雙鞋子留在水波未平的河邊。
“大人,這已經是本月失蹤的第九個孩子了。”捕頭李洵向縣令報告。
“前幾個現在如何?”
“仍無任何線索。”
“這可如何是好!青榕縣這些年一直民生安康,别說人口失蹤,就是連個小偷小摸也沒有。現在一下子丢了九個孩子,百姓終日惴惴不安,民心不穩啊……你馬上去案發現場查看,别放過任何蛛絲馬迹!”錢縣令來回踱步,焦躁不安地吩咐下去,再出點事,自己怎麼和老百姓交代。
李洵到達阿蘭失蹤的河邊時,已是案發第二天中午。阿蘭母女所住的是青榕縣治下的張家村,見有人來查案,一群人迎了上去。
“這位是衙門的李捕頭吧,我是這兒的村長。”為首的中年男人開口說道。“村長,你們這河有多深?”據阿蘭娘所說,當時她聽見了噗通的水聲,回頭孩子就不見了。
“沒多深,昨天孩子沒了,孩子她娘喊了幾聲,村裡人被叫了出來,懂水的跳下去找,可水裡連阿蘭的影子都找不着。這水流又不急,也不能把人沖走了啊。”村長一邊說一邊搖着頭,“聽說這個月縣裡丢了不少孩子,八成是來了夥兒人販子。現在有孩子的都不敢讓孩子出門,生怕讓人拐了!”
“還沒找到犯人,隻能先嚴加防範,村裡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勞煩村長帶我去阿蘭家看看。”既然這裡沒有線索,就去受害者家中找找吧。
家徒四壁,阿蘭的爹前兩年上山被狼咬死了,娘現在在縣衙裡,這個家即使沒人也不必上鎖,實在是無财可圖。孩子失蹤不是意外,這家人孤兒寡母,一貧如洗,擄走孩子的人也不是為了錢财。李洵四處翻看了一遍,沒有找到可疑物品,心想:又和之前九次一樣,孩子失蹤前毫無征兆,苦主中也有富豪,卻不見有人勒索錢财。失蹤的孩子有男有女,若是人販子,幹了一單後應該會盡快轉移,将孩子賣往别處,斷不會在這近一個月,風險太大。
正當他立地沉思之時,一隻貓從房梁上跳了下來,撲了李洵一頭灰,又迅速地沖出了門外。“哈欠!”李洵打了個噴嚏,進來的時候也沒看到上面有隻貓啊?擡頭一看,隻見房梁上似乎放着什麼東西,被貓一碰,露出了一角。
李洵腳尖一點,縱上了房梁。原來是口小箱子,上着鎖,用手抱起一掂,分量還不輕。總算是有了點收獲,他帶着箱子,準備回縣衙,讓阿蘭娘看看這是什麼。剛走出門,就見一地灰色的爪印一直延伸到門前的柳樹下,再一擡頭,樹上卧着剛才那隻貓,灰白相間,深藍色的眼睛懶洋洋地看着他。“你剛才吓我一跳”,李洵說,“不過看在你幫了我的份上,就不和你算賬了。”他拍了拍箱子,走上了回縣城的路。
公堂上,王師爺在錄着苦主的口供,阿蘭娘哭哭啼啼的訴說着。錢大人一口一口的喝完了蓋碗裡的茶,怦的一聲把碗摔在桌案上:“夠了!說了半天,到底看沒看見犯人什麼樣子?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大人,民婦真的沒有看見,要是看到了那個偷我女兒的混蛋,我拼了這條命也不會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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