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衣裳是為了若雪的體面,不讓人随便編排。
畢竟在明面上,若雪的身份可不是什麼失而複得的皇後殿下,而是定國公的養女。與甯王妃喊一句姑姑隻是客套,表明不了她的身份。
盡管有所差異,但相當一部分人喜歡以貌取人,而第一印象往往能影響個人看法。甯王妃認為,若雪的亮相定要招惹衆人才好——盡管這不是她的本意,而是為接下來的計劃做好鋪墊。
“這身有點素,但不礙事。”墨清韻拿起一支繡花金簪插在若雪的頭上,為她略顯樸素穿着增添些光彩,“你就是顯得小了,不然的話肯定讓人羨慕。”墨清韻不喜歡初長成的花季少女,大好年華居然要早早嫁人?這對危險啊!
且不說人還沒長成,又要嫁人生子,身體根本吃不消。還好……
墨清韻将金簪安置妥當後,便尋來一面銅鏡,給若雪自我品味的時間。
“就是簪子有些沉,能不能在沒人的時候摘下來。”若雪不太習慣頭上加了一物件,承認做工精美是一方點,另一點自己也要輕松些。
墨清韻自當同意,但提醒她明天赴宴時,可要忍受些,不能讓人拿了去。
“還有這樣的?偷東西啊!”若雪還以為甯王妃擔心體面形象什麼的,結果為了這事兒?
“就為了這事兒。以前卿兒赴宴時,就因為不喜歡戴簪子摘下來,結果被人偷了去。”墨清韻以自家閨女的經曆現身說法,要求若雪把簪子看好了,這東西可不是送的,而是借的。
另外,她還不忘威脅一番:“這簪子是王爺送給本宮的物件,你要是弄丢了,就把你扔到安定河裡!”安定河,是京城外圍的護城河,有三丈深,不善習水的肯定就沒了。
若雪趕忙點頭,表明自己絕不會讓人拿了去。
隻是,皇家的物件都有人敢拿,這宮裡人的素質實在不高啊!
“要是宮人們拿了去換錢,還情有可原;每年内務府丢的東西數以百計。”墨清韻解釋着,回應若雪的看法,“但那些勳臣、官宦之女,才是大頭。每年賞花宴都有些破事。瞧着吧,還不知道今年有什麼糟心事兒。”墨清韻不理解,這些姑娘是怎麼想的,非得拉幫結派、互相挖坑不行,難道不能好好地坐下來說會兒話嗎?
而那些夫人們,墨清韻更不好明說,沒幾個讓人省心的。
若雪好奇,墨清韻所說的情景到底如何,難不成是什麼宅院内鬥?這種事她聽說過,卻沒見過,更不要說經曆了。從小長到大,若雪沒曆經過這樣的事,無法感同身受。
一天功夫很快過去,墨清韻領着若雪,如約赴宴,乘坐榮國公府裡的馬車前往宮中,與太子妃會面。
不過在臨行之前,墨泉送行時,将一份信交給了墨清韻。
“姑姑,這是定國公寄來了,您看……”墨泉知道甯王妃和定國公關系不錯,但兩人之間互有編排——特别是姑姑經常暗罵定國公“老不死”,他也聽到過。但在墨泉的眼中,這正說明了二人關系的牢固,所以墨泉從來沒有将定國公看作外人。
隻是,接過信的墨清韻毫不在意,都沒看一眼便乘車離開,讓墨泉捉不到頭腦。
怎麼回事,姑姑和定國公鬧别扭了?
在青年滿懷不解地注視下,國公府馬車漸行漸遠,奔向宮城。
至于在車上的二人,則有了新的話題。
“姑姑,怎麼不看老祖宗的信?”若雪默默地問一句,卻得到墨清韻的白眼。
“沒必要,想來是叫我悠着點,給太子妃、東宮一點顔面。”墨清韻給太子妃顔面,這話說得太重了,但聽在若雪耳中,她有一種直覺,那便是太子妃和甯王妃的關系,不那麼友善。可墨清韻沒有解釋,隻是閉門養神,等待着馬車駛入宮内。
閑來無事,若雪輕聲掀開車簾,眺望遠處的光景,隻覺得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熟悉又陌生。
紫禁城,她又回來了。
大興的國度原本不在順天,而是在洛京,又稱承天府。從太宗皇帝時,順天便在大乾王朝的舊都上,營建新的宮城,并一度有過傳聞向北方遷都。然神宗朝時,由于朝局動蕩,加上燕王起兵、外戚梅氏專權,總之這個計劃沒能實現。世宗皇帝撥亂反正,平息混亂後也放棄遷都大計,但還是将順天改為陪都,紫禁城則成為了皇帝北巡的行宮,但世宗以降,沒有一位皇帝再來北方了。
直到崇德之亂,王啟在順天起兵靖難,将紫禁城設為行政中樞,而後确立了順天府的國都地位,設紫禁城為京師宮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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