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落在宣政殿住下了,每天負責給皇帝泡茶倒水,皇帝住在宣政殿,批閱奏折,召見大臣,宣政殿大小事宜都是淑妃竺紫汀說了算,竺紫汀性格溫柔,飽讀詩書,出身書香門第,是個好人。
葉清落閑時找竺紫汀聊天,竺紫汀告訴她宮裡亂的很,除了宣政殿其他宮室都沒人管,裡面住了很多浪蕩的淫婦和内官私通勾結,是個不幹淨的地方。葉清落問她皇帝為什麼不管。竺紫汀說宮裡沒錢,負責宣政殿的開銷都有些吃力,還有各位大臣的工資,還養着軍隊,有時還需要赈濟災民,總之處處都要錢,根本不夠花。葉清落納悶,皇帝為什麼會沒錢?竺紫汀說反正陛下天天說缺錢。
葉清落和竺紫汀在裡間說着缺錢,皇帝在外面和大臣說着缺錢,大臣說國家一共二十萬畝國土,京城占地三萬七千餘畝,農田有十萬餘畝,一畝農田可産三百斤糧食,十萬畝農田一年可産三千萬斤糧食,現在國中有萬餘百姓,假設一人一年吃兩千斤糧食,也是足夠的,現在國家征收稅款是十稅一,每年應得三百萬斤糧食,然而官吏層層克扣,又有刁民拒不交糧,每年隻能收一百萬斤糧食。現在朝中勳貴侯爵,皇族宗親都一連幾年沒有發放俸祿,中樞官員也拖欠祿米六個月有餘了,下屬各地方官員也是許久不發祿米,都是靠老百姓捐錢維持日常開銷。
皇帝坐龍椅上,頭也不擡,閉着眼說:“沒錢問朕有什麼用,朕也沒有錢,朕也不能變出錢來。你看朕窮的,這宮殿都破成什麼樣了,都沒錢修。朕比你都窮。”
那大臣又說:“百姓向中央交完賦稅,卻還要向地方官員再交一次稅,這種稅比中央收的稅款多得多,許多百姓因此地和房子都賠進去了,淪為流民和乞丐,或者是地主的佃戶,這地主最會兼并土地,在當地強搶民女,勒索百姓,無惡不作,百姓交完這兩種稅,糧食就所剩無幾了,一家溫飽都是問題。”
皇帝聽完沉默不言。
那大臣又說:“百姓失去田地和房子,很多會到城中做工,現今工價低廉,很多百姓日夜做工也不夠吃穿住行,住在棚屋内,風吹雨淋,十分凄慘。”
皇帝又說:“人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們也是上輩子不積德,才有今天的結果,這是老天在懲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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