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朗朗,風聲蕭蕭。單俯權邁出屋舍,一輪白月下的星空,天際詭異泛紅。羊槐額頭濕濕的,奔進來,喘着氣道:“指揮使,太相府外,城防軍與禦袁軍交戰了……”
“這麼快就交手了?”單俯權問道。
“卑職趴在屋頂上,親眼所見。”
“雙方的戰況如何?”“城防軍層層包圍了禦袁軍。但城防軍也損失較重。”
“袁話者有沒有逃出來?”袁話者出兵前往太相府,羊槐就禀報給了單俯權。本以為是一場交涉,最大可能的是智擒袁話者,拘禁禦袁軍。
“那老頭……死了……我親眼見他伸長脖子,像殺雞一樣,被城防軍一刀,割裂了喉嚨的血管,血噴的滿地都是,躺在地上,死了。”
單俯權眼睛陡然睜大,蓦地仰天大笑,“真是天助我們……羊槐,你去把澹沙岑叫來……”單俯權又對着農桑吩咐道:“去召集立翼。同時傳我令,秦站岩麾下的城内暗兵,換上城防軍的輕甲。”
“領命,”農桑快步退下。單俯權跨進屋舍,道:“左朋,再模仿城主筆記寫一封密信。”
單俯權捏起信紙,抖了兩下,掃了一遍,确認無誤後,塞進信封,遞到澹沙岑手上,叮囑道:“将此信交給禦袁軍南營袁興副統領,就說:太相叛變,袁統領身亡。城主府危在旦夕。城主命禦袁軍速速前來保衛城主府。他問其他話,一律不答。你隻需十萬火急般的不斷催促他出兵就行。”
“屬下記下了,定完成任務。”澹沙岑将信揣入懷中,拍了拍,行了一禮,飛奔出去。
“羊槐,你帶一半探查隊的皮人,去皮人府衙。單伯、衛人先他們,已經堅持的夠久了。如果,他們還活着,想辦法盡力救出他們。實在不行,你們就撤,不要白白搭上自己性命。”單俯權雙眼流露着淡淡的憂傷,道:“希望單伯、衛人先他們,還活着……”
牧己拉着小青草顫抖的小手,将她保護在身後。前面是不斷逼近的禦袁軍,銀色的盔甲如同月光一樣冰冷,他們手中的長刀,沾滿了血漬,不再光亮。
單泊剛為了保護辛連綿,左臂被整條斬斷,現在空蕩蕩的。他臉色蠟白,氣息奄奄,但雙眼如同天空中的鷹隼般明亮,且布滿殺意。在明知是死境的局面中,仍能壓抑住心中的恐懼,不慌亂,普通人與強者間最大的差别,就在這裡。
辛連綿、童語、姚彎、萬壇、張處戈幾人持刀,與大批禦袁軍對峙着。場面當真是幾隻螞蟻,對抗一群青蛙,隻能說是勇氣可嘉。童語還在淺淺笑着,擠起了臉頰上一條外翻見骨的刀傷,仿佛在他看來,生死是人生必經的平常事;而在生死的路程之間,永遠都是要笑的。
姚彎臉色凝重,眼神緊盯着禦袁軍手裡的長刀,他渾身雖都是血迹,但身上沒有一處刀傷。
萬壇默默地站在最前面,喘着粗氣。張處戈咽下了一口唾沫。劉淺光、莫立易、吳昌、柳絲、樂藏、童無憂、盛婷花、長秋心、海放夢等等女皮人,也手持長刀,跟在幾人身後。她們身後是關押皮人府雜役的側房,她們已無路可退。
“請你們放過她,她是皮人府衙的人,”牧己緊握小青草顫抖的手,朝面前的禦袁軍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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