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打算不辭而别?”
此言一出,卻是輪到燕雲淵徹底震驚了。他之所以選在今天夜裡出發,實在是形勢危急。而不去等方皓回來,也隻是不想将方浩牽扯其中。一切隻因那人的身份背景太過強悍,自己若是失敗,方皓也會被牽連。
誰也不知道,燕雲淵的沉默,也隻是心中存着一份簡單念頭罷了。
隻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方略僅僅從自己隻言片語與不算的漠然神态,便已然推斷出了事情的小半真相。
“其實也不算不辭而别,我隻是出去辦件事罷了。”燕雲淵抿了抿嘴,低着頭道。
這份姿态,分明是被人猜中了心思。方皓心頭一凜,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今時不同往日,現如今我好歹是天鵬幫的客卿長老,憐衣樓主也待我不薄……”方皓也不見怪,反而是極為熱誠笑着說道。
不待方皓說完,燕雲淵直接搖了搖頭,拒絕說道:“不必了。一件小事而已!”
說話間,燕雲淵始終低着腦袋,他不敢去看方皓的雙眼,隻因那雙眼太過犀利,他不敢保證自己的心事不被對方猜中。
隻是燕雲淵一直将目光放在地面的青石闆之上,這樣一來,更加引起了方皓的注意。
燕雲淵是什麼人?他可是罡風境界的一流高手,而能讓一流高手如此神情的,哪裡還會是一件小事呢?
方皓愣了愣,沒有想到燕雲淵竟是如此果斷地拒絕了自己,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的聲音告訴他,這件事絕不簡單。
一向坦蕩磊落的燕雲淵扭捏得像個女子,僅僅幾日功夫,這個對自己向來親近的兄弟變得如此生分,待他比對陌生人還要客氣。
方皓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心頭的酸楚,再度笑着問道:“那作為兄弟,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下一刻,燕雲淵猛然擡頭,亮出了那張冷漠而又堅毅的臉來,他點了點頭,可是接下來說出來的話,令方皓心頭一驚又一寒。
“你我兄弟之情,就到今日為止吧。”
哐當一聲,那酒壇倏然落了地,醇厚芳香的酒水灑了一地,手中的黃紙包裹也落了地。方皓悲從中來,神情也變得黯然不少,他往後退了幾步,身子半倚靠在牆壁之上,片刻之後,他怔怔問道:“為什麼?為什麼?”
“當初結義本是兒戲。如今我已經厭倦,自然是不想玩了。你說我言而無信也好,說我薄情寡義也罷,總之,你我恩斷義絕,兩清了。”
說話間,燕雲淵竟是取出那兩截槍身,體内元氣猛然發動,将兩截槍身插在地上,好似給兩人的交情畫上了句号。
方皓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淚水不争氣地打濕了眼眶,他突然有些後悔懊惱起來,自己為何要連夜趕回,為何要自作聰明地要插手燕雲淵的事情。
看着方皓後悔的神情,燕雲淵咬緊牙關,轉過身去,不忍再看,不知不覺中,他的淚水竟也是流了滿面。
皓哥,别怪我,實在是那人太過可怕,我不得不如此。今夜過後,相信你能明白我的苦衷的。
“幫我照顧好玲兒。”沉吟片刻之後,燕雲淵嘴唇翕動數下,隻給方皓留下一句平淡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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