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就在這裡,為什麼不見我?”
——“因為我讨厭你。”
——“讨……厭我?”
——“姜籬,莫再來天外天了。你我此生,不複相見。”
腦海裡蓦然響起殷雪時清冷的嗓音,姜籬渾身一顫,猛然回神。她卯足了勁兒,咬牙推開殷識微。一瞬之間,她眉宇染上孤冷的霜意,揪住他衣領,一字一句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身下的人眉目清俊,望着她的目光深邃如古鏡。姜籬辨不清,他到底是仍受夢境牽制,還是已經找回了自己?他未開口,聲音傳音入密進入她的腦海。
“蕭梨。”
他喊的是蕭梨,是她想岔了。
“我們什麼時候走?”溫執問。
她沒有張口,耳畔卻似乎能聽見她師叔歡快的聲音:“等我收拾行李,咱們晚上就出發。”
“阿梨。”殷識微又在喚她。
“閉嘴。”她兇巴巴道。
她撒開他衣領,轉身就走。也不管他坐在輪椅上,無人照看。她現在不想待在那兒,多看他一眼,她就會想起殷雪時。分明死過一次,分明應該放下,過往前塵,早已在三百年前煙消雲散,為什麼那些往事就像幽魂一樣追着她不放?
她不想見殷雪時,連帶着讨厭殷識微。可惡,他倆是叔侄又不是父子,為什麼如此相像?
腦袋又陣陣發疼,好像有許多根牛毛針紮入她的腦海。這次比往日更疼了,她痛不欲生,一氣兒走到街上,走到無人的巷道裡,一拳捶碎了一面籬牆。
離開殷識微,她便聽不見師叔的聲音了。唉,三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看眼下情形,溫執似已愛上她師叔,又怎會激發魔種,讓她師叔淪為神女?未入華胥夢之前,溫執曾問她是不是姜籬,若她答的是,難道那厮真不會為難她?
不對,世上狗男人數不勝數,周靈溪不也是口口聲聲說愛,結果害了徐期期又害了岑知絮。這世上之活物凡是公的皆不可信,溫執更不可信。師叔如今模樣,恐怕與溫執脫不了幹系。
若要弄清楚師叔到底經曆了什麼,還是得回殷識微身邊繼續這個夢境。可她不想回去,反正師叔說了晚上走,她索性在外頭瞎晃悠,順便找戚飛白那蠢蛋,一直晃到天黑。
暮色四合,殘照鋪在地磚上,好似一層陳舊而斑駁的金漆。天地籠在這蜂膠似的夕陽裡,仿佛一瞬間就老了許多。她獨自徜徉在這夢裡,好似一個格格不入的來客,無論她做什麼,夢裡這些幻影都沒有反應。三百年前蘇南枝和他們沒有交集,三百年後她也不會有。
她左看右看,忽見一偏僻的巷口立了個身形熟悉的影子。那人穿戴披風兜帽,看不清楚形容。姜籬直接把他兜帽掀了,果然是戚飛白。這厮對她的動作毫無反應,一看就被夢境牽制住了,徑自和同行的人說話。
“找到我那好師尊了麼?”他問。
“已有線索,夢枕上人莫要着急,待我等入夜再探。”
他身上也有黑氣萦繞,大約是附身在哪個鬼修的影子上。姜籬以神識傳音:“戚飛白。”
他沒反應。
這厮這麼弱的嗎?人殷識微一個大夫都能保持神識清明,他倒是連肉身同神識一起被困住了。姜籬試圖弄醒他,“白癡,廢物,大傻缺,快醒醒。”
他依舊沒有反應。
“請寶貝轉身!”姜籬試圖用他最常用的咒語喚醒他。
沒用。
本來指望他幫點忙,沒想到成了個拖後腿的。姜籬覺得自己向來識人不清,以後還是靠自己吧。算了,姜籬放棄了,往他背上畫了一道追蹤符,獨自回了陸家。
再見殷識微,姜籬幹脆學他,閉口不言。不說話,就不尴尬。之前的吻,她掩耳盜鈴,當沒發生過。她給自己催眠,想正事,不要想其他有的沒的。思緒紛擾之時,她開始想念起她師父的清靜經來。那老頭子念經着實催眠,可也隻有他嘀嘀咕咕念經的時候,姜籬能在這喧嚣俗塵中掙得片刻安甯。
夜半三更,蘇南枝背着溫執出發了。她猴子一樣翻過牆,同溫執一起,奔赴黑暗而遼遠的天地。溫執想,他真是瘋了,堂堂鬼道老魔竟然和這個小丫頭一起胡鬧。修了幾百年的鬼道,終日沉溺在屍山血海中,這還是他第一次嘗到情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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