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實心意已決?”夫人盯着寒酥的眼睛。
寒酥點頭:“絕不會與他成親。”
夫人歎了口氣。她略偏過頭,用指腹輕壓了壓額角。
寒酥心中又生出慚愧,軟聲:“給姨母添麻煩了……”
夫人盯着寒酥,問道:“我問你,你在家鄉時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這似乎是夫人能猜到的最合适理由。
寒酥遲疑了一下,為了早點解決這件事說了謊:“是……他讓我等他高中。”
夫人重重歎了口氣,終是點了頭:“你日後不後悔就行!”
寒酥的臉上這才有了笑,眼底卻染上一點濕:“多謝姨母!我跟您去向大夫人賠罪。”
“你去做什麼?安生在屋裡待着!”
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婚姻事本就該長輩出面。更何況夫人明白寒酥若跟去了,少不得被大夫人使眼色。姐姐命苦,留下兩個孤女,夫人終究是舍不得寒酥受委屈。
夫人出面去見大夫人,将昨天晚上沒有說完的話說完。她猜的不錯,若寒酥過來了必然要聽到很多難聽話。大夫人甚至也給夫人落了臉。别看大夫人如今是京中貴婦,可到底自小村野出身,一生氣就要蹦出些鄉野間的髒話。
夫人臉上陪着笑臉:“是我當初硬要湊成這婚事,都怪我沒事先安排好。幸好如今尚未議親,也算來得及。”
“來得及?”大夫人掐着腰,“府裡還有人不知道這件事情嗎?前兩日約呈就開始開庫房拿聘禮了!”
夫人道:“先前郎在書院,而前兩日我那外甥女出了事,剛好不在府裡……”
“勾搭了人最後又不肯嫁了,可真行!什麼東西!”大夫人翻白眼。
夫人咬牙忍下了反駁的話。
大夫人正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去道理?若是往常,她也不至于這樣動怒,可封岌在家裡。她可不得好好籌辦沈約呈的親事?事情剛起個頭,就給搞砸了,要是封岌怪罪下來可如何?
屋内的擺設提醒着大夫人現在的身份,她忍下滿肚子的髒話,一拍桌子:“行了,走吧你!别在我這礙眼!”
——再不走我可就忍不住罵人了!
夫人讓侍女将東西拿進來,笑着說:“前幾日尋到的幾件小玩意兒,最搭大嫂的氣質,拿來給大嫂。年底忙,我這就先走了不再叨擾。”
大夫人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夜明珠,沒接話。
夫人回去之後沒多久,寒酥帶着些糕點過來。
夫人直皺眉:“手上的傷還沒好,誰讓你下廚房的?”
“已經不疼了,做了些姨母喜歡的糕點。”寒酥溫柔笑着。
除了親自做些糕點,她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夫人望一眼寒酥微紅的眼角,知道這外甥女肯定又偷偷哭過了。夫人反思了一下若姐姐還在會怎麼做。想起當初打算将這兩個孩子當成親閨女待,夫人心裡的郁結微通,她寬慰一句“沒事了”,拉着寒酥一起吃了糕點。
“事情不能太僵。你最好和郎親自解釋解釋。”夫人道。
寒酥道:“昨日見到郎時說話不太方便,說好了今日請他過來小坐。”
夫人點點頭,也不再多說,默默拿了塊梅花酥吃。
沈約呈一早出了府,興高采烈地得了一隻活雁歸家。
“好好照顧着!”他叮囑了小厮,立刻燦着眸子去找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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