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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頁(第1頁)

&ldo;你說的是你自己吧?&rdo;顧歡忍俊不禁,&ldo;我這麼普通的一個人,誰會注意?&rdo;&ldo;不然,大大不然。&rdo;韓子高搖頭,&ldo;春花秋月,各擅勝場。你覺得人人都在看我,可今天那個祢羅突的眼裡就隻有你。若是不信,你回去問你義父。&rdo;顧歡自然相信他的話,聞言不由得摸摸自己的頭,疑惑地說:&ldo;好奇怪,我有什麼值得他看重的?&rdo;韓子高看她滿臉的孩子氣,忍不住笑道:&ldo;你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明明與衆不同,獨一無二,卻總覺得自己平平無奇。&rdo;&ldo;有嗎?&rdo;顧歡連連擺手,&ldo;大哥,你和長恭都當得起這一贊譽,我卻是很普通的人。&rdo;&ldo;不,外表不重要。&rdo;韓子高溫和地看向她,&ldo;你不是也一向這麼認為嗎?&rdo;&ldo;是啊。&rdo;顧歡點頭,有些感慨,&ldo;其實,長恭自幼并不被長輩所喜,很受輕視。大齊曆代皇帝皆推行鮮卑化,喜後代子侄孔武有力,對貌似孱弱之人相當蔑視。顯祖皇帝特别喜歡長恭的五弟,幼年時便将他帶在宮中,親手養大,十分寵愛。孝昭帝則喜愛長恭的大哥,自幼便接他進宮,與先皇一同長大,情同手足。隻有長恭,因生得過于柔美,一直被人瞧不起。他苦練武藝,勤習兵法,直至在沙場上建功立業,才逐漸被人看重,有了今天的成就。所以,相貌确實不重要,有人喜歡,便有人讨厭,并不是人人都會以貌取人的。&rdo;&ldo;正是如此。&rdo;韓子高微笑,&ldo;歡兒,在長恭眼裡,在大哥眼裡,你都是世上最美的女子,無人能比。&rdo;&ldo;我知道。&rdo;顧歡開心地說,&ldo;大哥,你和長恭對我最好了,還有義父和爹爹也很寵我,這跟相貌沒有一點關系。&rdo;韓子高欣慰地說:&ldo;隻要你高興,我和二弟也就心滿意足了。&rdo;這麼說說笑笑的,顧歡便把宇文邕之事放到一邊,暫且不去傷腦筋,與韓子高一同回到太師府。名醫吳謙已經給段韶把完脈,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談論醫道、茶道、養生之道,氣氛頗為融洽。顧歡和韓子高進來後,很客氣地對吳謙抱拳為禮,然後便問起他給段韶診脈的情形。吳謙已年過半百,須發花白,臉上卻一絲皺紋也沒有。他面色紅潤,神清氣慡,舉手投足間頗有些仙風道骨,說話也不疾不徐,溫和如春風拂面,&ldo;太師的身子表面看上去并無大礙,實則已大為不妥。老夫剛才向太師詢問過,太師少年從軍,直至今日,數十年來披肝瀝膽,文襄武治,實是嘔心瀝血,卻一直沒有注意調理,以緻生命本源漸漸枯竭,猶如涸澤而漁。若放任自流,很快便會釀成大患,直至油盡燈枯,無可挽回。&rdo;顧歡本有些料到是這樣的情形,卻仍然吃了一驚。韓子高也十分訝異,看了看吳謙,再看看段韶,強忍着沒有吭聲。吳謙撚着花白的三绺長髯,悠然道:&ldo;人以天地之氣生,四時之法成,君王衆庶,盡欲全形。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此之謂也。夫病已成而後藥之,亂已成而後治之,譬猶渴而穿井,鬥而鑄錐,不亦晚乎。因此,上工治未病,防重于治。太師今日召老夫前來問脈,當是領會了這番道理,令人佩服。現下太師的情形并不嚴重,病況隻是初見端倪,若及時調節飲食,佐以藥物,再輔以針灸推拿,假以時日,便可痊愈。&rdo;&ldo;那太好了。&rdo;顧歡長出一口氣,&ldo;還請先生施以妙手,為我義父診治。&rdo;說着,她誠懇地躬身,長揖到地。&ldo;顧将軍無須多禮,這是老夫分所當為,義不容辭。&rdo;吳謙對她抱拳還禮,&ldo;太師乃我大齊棟梁,數十年保境安民,造福天下蒼生,是百姓的再生父母。老夫能為太師盡綿薄之力,實乃三生有幸。但有所命,老夫無不聽從。&rdo;顧歡喜出望外,正要道謝,段韶在一旁笑道:&ldo;先生過譽了。我做這些事,也是分所當為,義不容辭,算不得什麼。這些日子以來,我确實很容易疲倦,常常精神不濟,本來以為是自己老了,也沒在意,若不是歡兒堅持要請先生來替我診脈,還不知有如此嚴重。&rdo;吳謙看向顧歡,贊許地說:&ldo;顧将軍年紀雖小,卻心細如發,所言所行竟是暗合醫道至理,令人欽佩。&rdo;顧歡的臉騰地燒了起來,嗫嚅道:&ldo;我沒那麼好,先生謬贊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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