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rdo;顧歡感激地看向他,&ldo;大哥,謝謝你。&rdo;&ldo;這是什麼話?&rdo;韓子高略帶責備,&ldo;當我是外人嗎?&rdo;&ldo;當然不是。&rdo;顧歡破涕為笑,&ldo;你是我們的大哥。&rdo;&ldo;這才對。&rdo;韓子高笑着,起身匆匆離去。這時,随同進攻的蘭陵十八騎也紛紛從各處趕來,圍在兩人周圍,嚴密保護。高長恭一個一個地看過去,忽然笑容一斂,問道:&ldo;還有幾個人呢?&rdo;高震深吸口氣,冷靜地說:&ldo;高晉、高節、高益、高豐重傷,但無性命之憂,高偉陣亡。&rdo;高長恭微微一顫,眼中有了一絲悲痛。他緩緩地道:&ldo;你去對他們說,必須将軍中陣亡的弟兄都帶下去,一個也不能扔下。&rdo;&ldo;是。&rdo;高震立刻跑去傳令。高長恭沉默了一會兒,低沉地道:&ldo;你們十八人跟我多年,情如兄弟。高偉為國捐軀,雖死猶生。下山之後,我會将他運回蘭陵,厚葬。&rdo;圍在他身邊的十二個人單膝跪下,齊聲說:&ldo;多謝王爺厚愛,屬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rdo;&ldo;你們都起來。&rdo;高長恭看着他們身上的斑斑血迹,關切地道,&ldo;你們是不是都帶着傷?趕緊去醫治。&rdo;高強趕緊說:&ldo;身上的血都是敵人的,我們隻有些小傷,已經上藥,不礙事了。&rdo;&ldo;那就好。&rdo;高長恭忽然想起,問他們,&ldo;有人下山通知太師嗎?&rdo;&ldo;有,顧愉将軍派人去了。&rdo;高強清晰地答道,&ldo;鼓聲已息,太師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勝利了。&rdo;&ldo;很好。&rdo;高長恭放心地笑了。顧歡安靜地聽他說完公事,這才輕聲說:&ldo;長恭,你歇會兒吧。有大哥在,一定會把一切都料理得妥妥當當的,你不用太cao心了。&rdo;&ldo;嗯。&rdo;高長恭知道韓子高的才幹,便道,&ldo;好,我不管了,都交給大哥處置吧。&rdo;說話間,韓子高已經找人拆了c黃闆、門闆,做成數十副簡易擔架,将重傷員擡下山去。他親自帶着擔架和薄毯過來,小心翼翼地将高長恭抱上去放好,微笑着說:&ldo;二弟,你先下去養傷,這裡的事就交給我吧。&rdo;高長恭經過激戰,又受了傷,這時放松下來,覺得再也沒了力氣,便微微點了點頭,&ldo;有勞大哥了。&rdo;顧歡對韓子高說:&ldo;大哥,我在山下等你。&rdo;韓子高撫了撫她的頭,柔聲道:&ldo;多照顧二弟。&rdo;便将他們送出城壘。蘭陵十二騎分成三撥輪換,擡着擔架一路不停,很快就下了山。段韶仍然等在那裡,沒有回營。除了先前下來報信的士卒外,高長恭他們是第一撥下來的人。段韶一看是高長恭的随從擡着擔架,顧歡緊随在側,便吃了一驚,立刻急步上前,&ldo;是長恭嗎?傷得要不要緊?&rdo;顧歡跑過去扶住他,怕他憂心傷身,便輕描淡寫地說:&ldo;隻是胳膊上中了一劍,沒有傷到筋骨,不妨事。&rdo;高長恭正在昏睡,迷迷糊糊地聽到兩人的對話,便醒了過來,提着氣說:&ldo;太師,我沒事,隻是皮ròu之傷而已。&rdo;段韶走到擔架旁,仔細察看了他的傷勢,見确實不在要害之處,這才放下心來,溫和地道:&ldo;你先去軍營歇着,等這邊諸事一了,便送你回邺城養傷。&rdo;高長恭振作起精神,笑着說:&ldo;小傷而已,我依然可以留在軍中。&rdo;&ldo;好了,聽話,别太固執。&rdo;段韶給他把毯子拉起來一些,輕柔地掖好,便對擡着擔架的蘭陵諸騎擺了擺手,&ldo;送你們主子回營吧,讓軍醫給他好好治傷。&rdo;&ldo;是。&rdo;那十二人一起答應,便平穩而迅捷地向前走去。顧歡挽着段韶的胳膊,關切地道:&ldo;義父,你也跟我們一起回營吧。柏谷城中有我大哥在,他身經百戰,處置這些事情駕輕就熟,應無大礙,你就别在這大太陽底下站着了。谷中的風又大,這冷熱交煎的,好人都要弄出病來,更何況你的身子還不大好。&rdo;段韶疼愛地看着她,輕聲說:&ldo;将士們在前方浴血奮戰,我身為主帥,怎麼能躲在後方?你先陪着長恭回營吧,我在這兒等他們下來。&rdo;顧歡想了想,便順從地點頭,放開了他的手臂,向前面的擔架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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