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欠了欠身,冷靜地說:&ldo;他們既然相互忌憚,那就表示彼此之間并不信任,頗有嫌隙,那就有很大機會對他們予以分化瓦解。至于說到用何計謀,前人早已為我們做出榜樣。無非是三十六計,陰陽燮理,機在其中,隻要因勢利導,我們便有很大勝算。退一萬步講,即使計不得售,暫時失利,隻要事情做得機密,敵國便無從反擊,也就不能損傷我國分毫。因此,不論成敗與否,均對我國有益無害。&rdo;高俨本極穩重,這時也忍不住眉飛色舞,&ldo;好好,長恭哥說得好,尋歡說得對,你們議個詳細條陳,直接奏報給朕,咱們再詳細計議。&rdo;&ldo;是。&rdo;高長恭微笑點頭,&ldo;臣明日便約太師與明月兄商讨,盡快向陛下禀報,請皇上定奪。&rdo;&ldo;如此甚好。&rdo;高俨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便道,&ldo;朕今日心情舒暢,似乎連胃口都大開,現在便覺得有些餓了。和相陪朕用過早膳,你們三位隻怕都沒吃東西吧?走,咱們去嘗嘗蘭陵王府裡廚子的手藝。這點心我吃着便覺着好,再去品一品美味佳肴。&rdo;四人一起笑着,跟着他去到正廳用膳。之後,高俨便在和士開的陪伴下離開,高長恭派蘭陵十二騎護送他們回宮。其實,雖說高俨是微服私訪,卻仍然有數十名羽林軍跟随保護。盡管如此,高長恭仍堅持派自己手下最精銳的随從保護皇上回去。高俨微微一笑,欣然接受他的忠心。看着禦辇離開,三人才轉身回府。顧歡細心,見韓子高不怎麼說話,便關切地道:&ldo;大哥,是不是剛才長恭說平突厥後定江南,讓你不高興了?&rdo;韓子高笑了,&ldo;我沒生氣,更沒覺得那番話有什麼不對。我其實沒什麼家國之念,當年拼死為陳國而戰,不過因為那是陳茜的江山。現下,陳瑣害死了陳茜的兒子,篡奪皇位,我恨他入骨。你們若是真想滅了他的國家,我願做前鋒,打過長江去,拿下建康城,親手宰了陳瑣那個狼心狗肺的混蛋。&rdo;&ldo;太好了。&rdo;顧歡高興地說,&ldo;大哥,我跟你一起去。&rdo;韓子高寵溺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點頭,&ldo;好,到時候,大哥讓你第一個進建康城。&rdo;顧歡興高采烈,樂得直拍手。高長恭微微搖頭,&ldo;大哥,你就愛陪着歡兒胡鬧,也太寵她了。&rdo;&ldo;怎麼着?你不服氣?&rdo;顧歡一仰頭,得意地哼了一聲,&ldo;你那是嫉妒。&rdo;&ldo;你這丫頭,嚣張。&rdo;高長恭拿下搭在韓子高肩頭的手,伸過去揪了揪她的鼻尖,&ldo;聽說你一早在水邊載歌載舞,我卻沒有看到聽到,你必須再給我唱一次,跳一遍。&rdo;顧歡笑眯眯地說:&ldo;唱歌是可以的,跳舞就免了,現在沒那興緻了,以後吧。&rdo;高長恭大為失望,長長地歎了口氣。韓子高微笑着看他們兩人含蓄地打情罵俏,然後說:&ldo;你們先歇着,我去看看東園。&rdo;顧歡猛然想起,當時召鄭懷英來為高俨撫琴,雖是為勢所迫,本質上仍與那些紅袖坊的客人沒有太大區别,隻怕鄭懷英的心裡會覺得委屈。自鄭懷英來蘭陵王府後,他們一直以禮相待,那些下人更是将他當成主人來侍候。他本就清高自傲,隻是在樂坊的時候沒辦法,隻能隐忍,離開那裡之後,這幾年來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那種看似清淡實則孤傲的性子便漸漸恢複,他彈琴再不是為生計所迫、為形勢所逼,而是由着他自己的心意。剛才,顧歡着人去喚他前來撫琴,雖然是為當今皇上,鄭懷英也應招而來,傾情彈奏,禮數周全,但心裡未必就舒服。想着,顧歡立刻說:&ldo;我也去。&rdo;便要跟着韓子高離開。高長恭卻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嗔怪地道:&ldo;你等等,我還有事找你。&rdo;顧歡疑惑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他,&ldo;什麼事?&rdo;高長恭好笑地搖頭,&ldo;你啊,太粗枝大葉了,一點也不細心。大哥與東園很談得來,你跟着瞎摻和什麼?走走走,給我唱歌去,休要落荒而逃。&rdo;顧歡恍然大悟,頓時滿心歡喜,一個勁點頭,&ldo;哦哦,好,咱們回房吧,我唱給你聽。&rdo;高長恭挽着她的手,高高興興地沿湖走去,忍不住問道:&ldo;你跟東園隻學過撫琴,跳舞是跟誰學的?&rdo;&ldo;跟梅娘。&rdo;顧歡笑嘻嘻地看向他,&ldo;就是那個太上皇賞你的姬人。她擅舞,我當初留下她來,就想着或許可以與東園做個伴。後來,我們不在的時候,東園撫琴,她就會跳舞。我看着好看,跟東園學過琴後,也跟她學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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