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的官兵頓時興奮起來,紛紛搖旗呐喊,歡呼雀躍。高長恭見大局已定,便笑着對韓子高說:&ldo;顧大人對付突厥真是駕輕就熟,讓我信心大增。&rdo;顧歡笑道:&ldo;斛律羨大人更厲害,突厥人都尊稱他為南面可汗,對他很佩服。&rdo;&ldo;哦?&rdo;高長恭好奇地看着她,&ldo;你爹與突厥打了二十多年仗,屢戰屢勝,突厥人對他應該也有尊稱吧?&rdo;&ldo;嗯,有的。&rdo;顧歡平淡地說,&ldo;他們提起我爹時,都稱他為長城狼王。&rdo;&ldo;很貼切。&rdo;高長恭點頭。韓子高輕聲調侃:&ldo;有這樣的嶽父,二弟會不會覺得有壓力啊?&rdo;&ldo;大哥,你别光是取笑我。有這樣的叔父,我看你也不會好過。&rdo;高長恭灑脫地笑道,&ldo;其實,我從未與顧大人一起打過仗,今天看了這小小的一次戰鬥,對将來的大戰便很期待了。&rdo;顧歡沒有接話,隻是笑吟吟地看着下面的突厥殘兵狼狽逃竄,齊國兵将奮起直追。高長恭擡頭看向遠方。現在已是深秋,重重疊疊的山頭上已經有了稀疏的白雪,分外妖娆。天空中有幾隻鷹正在翺翔,不時發出尖厲悠長的鳴叫。他輕聲說:&ldo;這塞外的大好河山,遲早也要歸我們所有。讓我們的百姓能在糙原上自由地放牧,讓天下人從此不再流離失所,家破人亡,讓那些将士們的親人再也不會有恐懼與悲傷。&rdo;顧歡非常感動,忍不住悄悄握住他的手,堅定地說:&ldo;我會跟着你,一起達到這個目标。&rdo;韓子高鄭重地道:&ldo;還有我。&rdo;高長恭對他們兩人笑了笑,愉快地說:&ldo;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做到。&rdo;這時,顧顯走了過來,對高長恭拱手道:&ldo;王爺,戰局已定,請王爺回下官的府中歇息吧。&rdo;高長恭到這一刻才想起這位是自己的未來嶽丈,趕緊上前,客氣地說:&ldo;顧大人無須多禮,小王是來向大人學習的。&rdo;顧顯有些詫異,立刻謙遜道:&ldo;不敢當,王爺若有須下官效力之處,盡管吩咐。&rdo;顧歡見父親的态度完全是官場上的那一套,不由得好笑,便走上去,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開心地說:&ldo;爹,你不用跟他這麼客氣啦,我們不是一家人了嗎?&rdo;&ldo;正是。&rdo;韓子高便在一旁湊趣,&ldo;二弟,你和歡兒都已經定親了,應該改改口了吧?&rdo;高長恭立刻會意,馬上便要跪下,&ldo;嶽父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rdo;顧顯吓了一跳,趕緊拉住他,&ldo;免禮,免禮。&rdo;然後就高興起來,言談之間果然不再拘束。一行人高高興興地騎馬下山,回到朔縣,還沒進城,便看見一大群百姓在城門處站着,全都朝他們這邊張望着,似乎人人都很興奮。顧顯頗感意外,&ldo;這是怎麼回事?城裡出什麼事了嗎?&rdo;顧歡自然明白,笑道:&ldo;他們多半是知道長恭到了,來看大名鼎鼎的蘭陵王。&rdo;顧顯恍然大悟,&ldo;原來如此。&rdo;高長恭歎了口氣,&ldo;都是盛名所累,其實我并沒有他們傳說的那麼厲害。&rdo;&ldo;都成了傳說了,你就認了吧。&rdo;顧歡笑嘻嘻地說,&ldo;爹,為了避免麻煩,我和大哥繞道從另一邊進城,你陪着長恭接受百姓的觀瞻吧。&rdo;&ldo;喂喂,你這樣做也太不仗義了吧。&rdo;高長恭很不服氣,&ldo;我們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你們兩個可不能不講義氣。&rdo;韓子高笑眯眯地說:&ldo;你這既不是福,更不是難,咱們自然不能跟着攙和,還是分開走比較好。&rdo;顧顯看着他們三人互相調侃,顯然感情非常好,不由得很是欣慰。他過去雖然見過高長恭,卻都是在朝堂之上,還真沒看到過民間萬人空巷圍觀他的壯觀景象,因而不明白他們話裡的意思,卻也聰明地不去多問。高長恭佯怒,&ldo;大哥,你以為你就不引人注目了?歡兒跟你在一起,還不是要被人圍着,寸步難行。&rdo;&ldo;不會。&rdo;韓子高得意地搖頭,&ldo;我來過兩次了,城裡的百姓都知道我是顧家公子,看到了我,最多打個招呼,問個好,不會圍上來的。&rdo;顧歡哈哈笑道:&ldo;對啊,對啊,大哥,我們走。&rdo;兩人撥轉馬頭,一陣風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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