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電93級表演班的班主任,是去年剛剛畢業留校的前學姐俞飛紅。
隻比徐昕大三歲。
聽說是她來找自己,徐昕就更疑惑了。
他不記得自己和這位有過不倫之舉啊。
難道是自己重生記錯了?
心中雖疑惑着,手裡動作卻很快。
換上新買的牛仔褲,在汗衫外又套了件灰色衛衣,帶連帽的那種。
這是徐昕托人從香江帶回來的,前年周星星《逃學威龍》的同款。
在普遍夾克皮衣的九十年代初,這樣一件衛衣,放在全校都是很亮眼的。
當然價格也不便宜,花了他五百多塊錢。
1994年的500多塊錢,夠一個工人一個多月工資了。
前世他也舍不得經常拿來穿,隻有星期天去和女朋友約會的時候,才會拎出來。
套了雙回力的小白鞋,在配一條牛仔褲。
一手拿過床鋪上的海鷗相機,臨出門了還不忘湊到臉盆架上的鏡子前看了看。
還不錯。
雖然這身無法完全凸顯他的盛世美顔,可總算有點年輕人的樣子了。
随意扒拉了一下淩亂的頭發,轉身對着付大龍和陳創打了招呼就急匆匆下了樓。
看着徐昕那騷包的樣子,在看看自己這大褂褲衩,付大龍不無感慨的握緊了手裡的維達衛生紙。
“有錢真特麼好!”
“那是,我要有個開酒廠的老爸,我比他還騷包。”
陳創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今兒是星期天,休息日。
學生宿舍樓下等人的不少。
這會兒還是單休,雙休得等到明年才開始實施。
北電雖然每個班的人不多,可把那麼多系算下來,學生也不少。
如今大學因為住宿條件比較差,許多學校都是男女混住的。
别瞎想,不是男女住一個房間,而是混住一棟樓。
因此樓下等人的男男女女都有。
如果說高中是蹲大獄,那麼大學就是刑滿釋放。
在突如其來的自由面前,一千個大學生,可以有一千零一種大學生活。
而多出來的哪一種,就是談對象。
畢竟大學是過去意識形态桎梏的終結,是未來新生活的開啟。
一個“終結”,一個“開啟”,當中可有着相當大的操作空間。
後世不少人都說這年代純潔單純,那都是臆想。
如果在往前幾年的八十年代還有可能,現在的人正是處于改革開放的十字路口。
他們可奔放着了。
看看地方電視台,堂而皇之放的那些三級片,電影院的露點鏡頭都能随便看。
放二十年後你給人說這叫純潔,他能純潔你一臉。
比起對人體構造的了解,這年代的大學生,雖然少了内存裡收藏的老師,可也不見得就比後世知道的少。
“俞老師。”
才下樓,徐昕就在人群外看見了一個俏麗的身影。
上身一件白襯衫,下穿一條咖啡色背帶褲,馬尾束起,露出圓中帶尖的鵝蛋臉。
臉上不施粉黛卻依然白嫩嫩的,長長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睛流露着智慧和沉靜。
手裡拿了份文件,安靜的站在宿舍樓外的過道邊,猶如一株孤傲的雪松,讓人一眼就能瞧見她。
看見他下來,俞飛紅用審視的目光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才開口道。
“你這是去哪兒?”
“她這不要走了嘛,我想給她多拍點照留個紀念。”
拍了拍身上的相機,想到口袋裡的那兩個膠卷,徐昕稍微有些激動。
“對了,靜雯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就向學校提交退學申請了?”
徐昕和他們班賈靜文在搞對象這事,班裡不少人都知道。
畢竟這倆人也沒刻意瞞着誰,平時那你侬我侬的親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新學期更是一度傳出兩人要在校外共建甜蜜小窩。
結果現在女方毫無預兆的就提出要退學。
雖然她給學校打的申請是家庭原因、父親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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