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腹诽歸腹诽,完了薛蟠還是不得不認真地考慮水溶的要求,畢竟柳湘蓮的小命兒還指望着他搭救呢。隻是水溶提的要求也太為難人了。且不說他的目的究竟是否真是為了報上次的調戲之仇,抑或是一時無聊的遊戲之舉,單說自己好歹也是名門望族子弟,金陵赫赫有名的大家族薛家的獨苗,以自己的身份若是真的來王府做個地位低下的小厮,那薛家的臉面就被自己丢盡了。到時候老媽不知道會不會被自己氣得吐血,然後直接宣布将自己逐出家門就當薛家沒有過他這個兒子。可是自己如果不答應水溶的條件,那他肯定不會出面替柳湘蓮洗刷冤屈,那麼自己之前的連日奔波諸多努力便會盡皆化為流水,隻能眼看着姓柳的小白臉人頭落地。——啊啊啊,為毛要老子做這麼艱難的抉擇啊?!薛蟠雙手捧着頭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痛苦之中。半晌之後,薛蟠終于做出決斷,擡起頭來抱着破釜沉舟的決心問道:“王爺此言當真?”水溶見薛蟠一臉烈士英勇就義時的大義凜然表情,心中不由有些好笑,當下強忍笑意,正色點頭道:“本王素來一言九鼎,難道薛公子信不過本王?”薛蟠連忙道:“不敢不敢。不過如果草民答應了王爺的條件,還望王爺能應允草民一個小小的要求。”水溶倒不虞薛蟠竟然還和自己談條件,當下心生好奇,問道:“哦?說來聽聽。”薛蟠道:“希望王爺能将此事保密,重要的是千萬莫要讓家母得知。倘若王爺允許,草民想回去禀明家母,就說草民仰慕王府中諸位飽學之士,有心與之結交,故求得王爺允許暫居王府。不知王爺意下如何?”——至于這種荒謬的謊話老媽會不會相信,那就不在自己考慮之列了,反正自己隻是想找個借口遮羞蓋臉而已。水溶聞言自明薛蟠心中所慮,暗忖他的擔心并非全無道理,遂點點頭道:“可。”和水溶談妥條件後,薛蟠便告辭回家,然後将事先打好腹稿的謊言向薛母說了一遍。薛母聞言果然一臉不相信的神情,就連她身邊的幾個丫頭都暗暗露出驚異質疑的神色來,一個個心中暗忖道:要是呆霸王能好進求學,恐怕連母豬都能上得了樹吧!薛蟠也知自己撒下的這慌太過離譜,怨不得别人不相信,于是隻得圓謊道:“其實我不為求學,隻是想借機和北靜王,以及王府那些高人名士搞好關系,以備将來不時之需。”薛母聞言不由老懷大慰,暗歎自己這個兒子終于成人懂事了,當先點點頭道:“你能有這般想法,倒令我刮目相看了。隻有一樣,王府中規矩森嚴,可比不得自己家,你去了王府須得事事小心謹慎,萬不可由着性子恣意胡來,不可有一點行差踏錯。否則萬一開罪了北靜王,隻怕會惹來禍事。”薛蟠連忙道:“媽你放心,我曉得輕重。何況北靜王又是個難得的賢王,隻要我大體不出錯,想來定然無事的。”薛母聞言這才略略安心,當下又拉着他的手細細交代了諸多注意事項,這才放他回房休息。當晚薛蟠去找了寶玉,也不說自己和水溶談妥了條件,隻說北靜王聞言大怒,答應徹查此事。寶玉聞言自是喜出望外連聲念佛。薛蟠心中暗想,之前柳湘蓮對着自己黑口黑面惡聲惡氣,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卻還屁颠颠地四處托關系跑腿救他,有時候想想自己都覺得自己挺犯賤的,倘若給柳湘蓮知道了,心中還不知會怎麼想自己,倒不如索性瞞着他。反正自己已經決定這件事過後就與他徹底斷個幹淨,老死不相往來,也沒必要告訴他這些,自己也不稀罕他感恩戴德,何況人家還未必領這個情呢。——便當自己上輩子欠了他的,這次隻是還債好了。一念至此,薛蟠便對寶玉道:“倘若北靜王查清此案,柳湘蓮得以洗刷冤屈脫出牢籠,還請寶兄弟切勿告訴他我曾為此事跑腿出力,便隻說是你去求了北靜王吧。”寶玉聞言不由詫道:“這又是為何?”薛蟠心知自己和柳湘蓮之間那些糾葛早已不是什麼秘密,遂将自己探監時柳湘蓮的言行大略說了一遍,最後道:“你說,姓柳的都這麼說了,若是給他知道我還出力救他,那我豈不是老大沒意思?莫若索性瞞着他,反正今後我也再不想見這個人了。”)作者有話要說:福利内容在這裡——☆、書房(上)薛蟠聞言不禁老臉一紅,連忙告罪道:“一時不察睡過了頭,還望王爺恕罪則個。”邊說邊欲下跪磕頭。水溶揮手道:“無須多禮。”薛蟠立馬将彎下去的膝蓋直了起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男兒膝下有黃金,能不下跪的話當然就不跪了,不然天天磕頭早晚變成磕頭蟲。卻聽水溶問道:“薛公子昨晚住得可還習慣?”薛蟠撓了撓頭憨笑道:“還好,多謝王爺關心。”身旁的小厮見他仍舊大喇喇地站在那裡,明顯是早忘記自己的小厮身份了,遂連連沖他使眼色。好在薛蟠還沒有呆到無可救藥的程度,見狀終于想起自己來北靜王府是當小厮的而不是來當貴客的,當下連忙走到北靜王身後,和上次在大街上曾經見過的那名小書童站在一處,然後低聲問道:“我該做些什麼?”小書童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低聲回道:“當然是伺候王爺用早膳了。”薛蟠聞言“哦”了一聲,道:“這個我知道啊,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做。”“呆瓜!”小書童瞪了他一眼,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道:“你在家用膳時沒被小厮伺候過啊,沒吃過豬肉還沒看見過豬走啊?!”一語未畢方醒覺他好像把自己比成豬了,遂連忙收口。還好薛蟠沒察覺,隻皺眉撅嘴道:“誰會留心那個啊。”小書童歎了口氣道:“你先幫王爺打扇,看我怎麼做,學着點。”水溶聽這兩人在自己身後不知嘀嘀咕咕些什麼,也不見上來伺候,不由得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小書童連忙把手裡的扇子交給薛蟠,然後上前伺候水溶用膳。薛蟠則握着扇子用力扇了起來。好在扇扇子不是什麼技術活,不過扇得滿頭大汗的薛蟠還是忍不住開始懷念起有空調有電視機有各種家電的現代生活來。唉,自己還真是悲劇,一穿穿到解放前啊!都怪那個該死的幸運女神,為毛不讓自己穿越到一篇未來小說去!薛蟠一面腹诽着那個晃點了自己的不知名女神,一面哀怨地打着扇,一雙眼睛則不受控制地看向前方那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唔,王爺的夥食果然比起他們這些普通的有錢人家要好上太多,區區一個早膳而已,天上飛的底下跑的水裡遊的都全了,而且做得也好,那香氣一陣陣地直往鼻子裡鑽,搞得薛蟠忍不住咽起了口水,肚子也開始咕噜噜唱起了空城計。薛蟠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餐呢,以往這個時候他早已坐在桌前和一桌子美味佳肴奮戰了,今天卻隻能看着别人和食物奮戰,真是太悲催了。原來當小厮居然是這麼痛苦的事,自己回去後再也不讓丫頭小厮伺候着吃飯了。薛蟠竭力讓自己的目光落在北靜王的後背上,然後用空着的一隻手緊緊按住因為得不到食物慰藉而不住造反的胃,以免水溶聽到了怪罪于他。可惜這一舉措卻收效甚微,薛蟠腸胃抗議的聲音越來越大,終于傳到了水溶的耳中。水溶放下手中的鑲銀象牙筷轉頭看了薛蟠一眼,似笑非笑道:“薛公子可是腹中饑餓了?”廢話,那還用問。薛蟠暗中翻了個白眼,表面上卻隻能違心地恭敬回道:“回王爺,草民……奴才不餓。”水溶見他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我餓死了急需食物”,卻因為自己的小厮身份不敢說出來的可憐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便開始上揚,連忙正色道:“薛公子,人貴誠實。”薛蟠聞言不由老臉一紅,嗫嚅着道:“是有那麼一點點……”水溶道:“公子若不嫌棄,不如邊和本王同桌而食吧。”說完擡手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薛蟠坐下。薛蟠就算神經再粗也沒膽子和他一起吃飯,當即搖頭道:“多謝王爺好意,這點程度的饑餓奴才還忍得住。等服侍過王爺後,奴才再去用膳便是了。”水溶笑道:“薛公子可是嫌棄本王粗鄙,不配與你同桌而食了?”薛蟠聞言吓了一跳,心說這頂帽子也扣得也忒大了點吧,連忙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奴才怎麼敢嫌棄王爺,隻是我身份卑微,這樣做恐怕于禮不合吧。”水溶聽他一口一個奴才,不知怎的隻覺得十分别扭,遂道:“隻是用個便飯,無須太過拘禮,何況我們又不是沒有同桌而食過。還有,薛公子隻是臨時在本王處做一月侍仆,便不用自稱奴才了。”薛蟠聞言大喜,誰願意在别人跟前自稱奴才啊,于是連忙道:“草民多謝王爺恩典。”水溶微微點頭道:“坐吧。”薛蟠認真地盯着水溶的臉看了老半天,也看不出他究竟是真心想請自己和他一起吃飯,還是想了什麼法子整治自己,心中不禁有些犯難,遂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小書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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