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蔡霖點點頭,和顔悅色地說,&ldo;我聽過就算,不會告訴别人的。&rdo;&ldo;多謝大人。&rdo;初五放了心,趕緊接過他手裡的碗,為他盛粥。蔡霖在東宮沒待多久,與這兩個撥來服侍他的少年太監卻相處得不錯。他以前還是布衣時都是獨自生活,什麼事都習慣了自己做,又生性淡泊,豁達大度,兩個小太監本來戰戰兢兢,聽說他是皇上面前的紅人,都擔心服侍得不周到,他一怒之下就要了自己的小命,沒想到他卻一點架子也沒有,在屋裡還得跟他搶着幹活,好不容易才讓這位聖眷日隆的大人習慣了被他們照顧。兩個少年本來是沒沒無聞的小太監,平日裡巴結着張公公,得了他的好感,這才被他撥過來侍候蔡霖,就連那位東宮總管也沒想到這位新晉的東宮舍人能得皇上如此眷寵,隻是琢磨着,派兩個信得過的太監過去侍候,這樣就不會怠慢了他,卻沒料到,這位大人卻迅速成為皇上面前最寵信的人,除了納入後宮外,幾乎别人夢寐以求的恩典都給了他,而初五和臘八跟着水漲船,也成為别人競相結交的紅人。幸而張公公時時提點,要他們注意,必得守口如瓶,以免招來殺身之禍,兩人這才把持得住,沒敢在外面張狂,但是對蔡霖卻照顧得更加周到。在他身邊侍候已經成為美差,很多人都盯着,想方設法想要取代他們,讓兩個孩子又開始擔憂。将粥碗雙手捧給蔡霖,初五有些怯生生地問:&ldo;大人,您不會換掉我們的吧?&rdo;&ldo;怎麼會?&rdo;蔡霖驚訝地看着他,&ldo;我從來沒這麼想過。&rdo;初五低垂着頭,嗫嚅着說:&ldo;大人昨天夜裡被人下藥,奴才和臘八都沒發覺,以緻讓大人險些被人所害,還大病一場。奴才和臘八嚴重失職,很可能會受罰。這倒罷了,奴才們沒照顧好大人,怎麼罰都是應該的,隻是求大人開恩,别換掉我們。&rdo;說到這裡,他猛地跪了下來。臘八比他小,心思也單純,聽他這麼一說才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頓時吓得臉色慘白,也跟着跪下哀求,&ldo;大人開恩,留下我們吧。&rdo;蔡霖趕緊放下碗,俯身去攙他們,&ldo;快起來,這事又不是你們的錯,為什麼要罰你們?你們放心,我等會兒就去跟張公公說一聲,讓他别換你們,也用不着罰。你們都還是孩子,我也沒那麼不近人情吧。&rdo;初五與臘八喜得落下淚來,重重磕了個頭,哽咽着說:&ldo;多謝大人。&rdo;這才站起身來,低頭抹去眼淚。歐陽拓走進門來,看到這副情景,不由得笑道:&ldo;這是怎麼了?&rdo;&ldo;殿下,快,請坐。&rdo;蔡霖站起身來,溫和地解釋,&ldo;我昨天不是出了這個事嗎?兩個孩子擔心别人說是他們失職,會把他們調走,不讓他們留在我身邊,很擔心。我覺得這不是他們的錯,答應去找張公公說說,就别責罰他們了。&rdo;&ldo;哦。&rdo;歐陽拓坐到桌邊,看着兩個小太監殷勤地為他們沏茶,拿來幹淨碗筷,侍候得周到妥帖,不由得笑道,&ldo;這兩個孩子倒是伶俐,放你這兒也放心,不過,他們太小了,對一些鬼蜮伎倆不懂,還是得撥個機靈點的老人過來使喚,也帶帶他們。&rdo;&ldo;嗯,這樣也行。&rdo;蔡霖沒意見,&ldo;就依殿下的意思辦吧。&rdo;初五和臘八高興地說:&ldo;多謝太子殿下,多謝蔡大人。&rdo;&ldo;你們剛才不是謝過大人了嗎?&rdo;歐陽拓笑着擺了擺手,&ldo;行了,你們出去吧,我跟你們主子說會兒話。&rdo;&ldo;是。&rdo;兩個少年趕緊退了出去。歐陽拓拿起筷子夾了一根菜心放進嘴裡,然後對蔡霖示意,&ldo;你也吃啊,咱們邊吃邊聊。&rdo;蔡霖笑了笑,便捧起碗繼續喝粥。歐陽拓将每樣菜都嘗了一口,确認都是精心烹制,這才放下筷子,沉聲道:&ldo;聽說東宮司闱翠蓮與謀害文暄之事有關,我很吃驚。這丫頭還是太後撥給我用的,當時還暗示過我,如果看上了這丫頭,可以收進房裡。我對房闱之事并不熱衷,有一妃二姬已覺過多,因此并沒有對她起過什麼心思,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種來了,不但讓我東宮蒙羞,甚至連太後的臉面都被她傷了。&rdo;&ldo;太後?&rdo;蔡霖擡頭想了想,不确定地說,&ldo;那姑娘當時隻是抱着我求歡,或許是年歲漸大,深宮寂寞,因而亂了方寸,或許并不一定就是陰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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