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蔡大人身體要緊,不必顧及那些個虛禮。&rdo;太後豁達大度地笑道,&ldo;哀家在屋裡呆得氣悶,看外面太陽好,又聽說皇帝這裡的園子有幾本名品菊花開了,便過來坐坐。蔡大人不必拘禮,若是覺得身體不适,隻管去歇着。&rdo;蔡霖哪敢真的丢下太後去歇息,趕緊說:&ldo;微臣躺得久了,再睡下去反覺得難受,在這裡坐坐還舒服些,隻是微臣生于民間,長在鄉野,疏于禮節,才學淺薄,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太後恕罪。&rdo;太後笑呵呵地說:&ldo;哀家沒念過什麼書,在這裡看看花,也用不着吟詩作賦,就随便聊聊天,蔡大人不必拘束,若是一味地講究虛禮,那就沒意思了。&rdo;&ldo;是。&rdo;蔡霖微笑着點頭,也就沒再多禮,但也沒有主動說話,隻陪着她觀賞着花園裡盛開的各種名花。太後看了一會兒,輕描淡寫地道:&ldo;蔡大人已是弱冠之年,該娶親了。雖說你自幼定過親,但彼此之間即失散了這麼久未有聯系,這親事也就做不得準了。昨天,太子妃的表妹進宮請安,哀家看這姑娘人品相貌都不錯,年方二八,尚未婚配,覺得與蔡大人倒似天生一對。若是蔡大人願意,哀家可以請皇上下旨,将這姑娘指給你為妻。&rdo;蔡霖沉默片刻,對她拱手一揖,&ldo;多謝太後厚愛,可是,微臣當年曾被兇徒踢中腹部,傷了根本,後經多方醫治,雖然恢複了元氣,但終究落下病根。臣外表康健,實則精元已無生機,再也不能傳下子嗣,因而臣早已決定終生不娶,以免誤了姑娘終身。&rdo;太後大吃一驚,&ldo;有這等事?&rdo;蔡霖立刻強調,&ldo;微臣萬不敢欺瞞太後,确實如此。&rdo;太後想了一會兒,溫和地笑道:&ldo;既是這樣,成親之事倒不必忙于一時,先把病治好再說。哀家會頒旨下去,讓各州府仔細尋覓治療這方面病症的名醫,進宮為蔡大人診治。&rdo;蔡霖趕緊婉拒,&ldo;太後切匆太過費心,如此厚恩,微臣擔當不起。&rdo;&ldo;找個大夫進宮瞧病,也算不得什麼天大的恩典,蔡大人不必推辭了。&rdo;太後笑得更加和藹可親,話題卻是一轉,&ldo;蔡大人,你住在乾安宮,這是皇上的旨意,哀家本不該多說什麼,但外臣宿于内宮,總會引來不少流言蜚語,于皇上清譽及大人的名譽都有損傷。皇帝并非龍陽斷袖之君,蔡大人也非邀寵佞幸之臣,可外人不明究裡,隻以為蔡大人欲以色侍君。雖說蔡大人病重,朝中皆知,但皇上不避嫌疑,不顧宮中規制,與蔡大人同寝同食,今後說不定還會同行同止,這起卧之間,終會令人猜疑是否有暧昧之事發生,于你君臣二人有害無益。蔡大人,依哀家之間,你不妨出宮休養,原在宮中侍候你的這幾個奴才都跟着你去,哀家再派最好的太醫随行醫治,需用什麼藥材,隻管派人到太醫院去取。蔡大人意下如何?&rdo;蔡霖馬上說:&ldo;微臣遵旨,這就出宮,回魏莊家中養病。宮中的這幾位公公都不必跟随,太醫也不用,微臣其實并無大礙,隻是身體虛弱,慢慢調養便可,用山野間的糙藥足以,不需浪費珍貴藥材。&rdo;&ldo;蔡大人這麼說,就是在責怪哀家了。&rdo;太後笑容滿面,微帶責備,&ldo;蔡大人在宮外沒有府邸,可以暫時寄住到朋友加重,王太師或白将軍府都不錯,這兩位大人府中都人口簡單,奴才們也訓練有素,一定能侍候好蔡大人。至于在宮中的奴才,原是撥來侍候你的,你若是不要,豈不是怪他們沒有服侍好你?如此沒用的奴才,就得重重責罰。&rdo;站在旁邊的晏九沒有吭聲,隻是微微欠身,頭垂得更低。在他身後的初五和臘八卻沒他這麼沉得住氣,吓得渾身一抖,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兩個小孩不敢在太後面前出聲,滿臉惶恐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蔡霖回頭看了看,想着他們和晏九幾乎是衣不解帶照顧着自己,怎麼也不忍心讓他們受罰,立刻收回之前的話,&ldo;多謝太後關懷,那微臣便恭敬不如從命,帶他們三人到白将軍府暫住。&rdo;太後欣慰地笑道:&ldo;如此甚好,那哀家就不打擾蔡大人了。&rdo;蔡霖跟着她起身,将她送到花園門口,這才轉身過來,對晏九說:&ldo;你收拾一下,我們這就離開。&rdo;聽到他馬上就要走,晏九微感驚訝,&ldo;大人不向皇上請旨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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