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這是說的什麼話?&rdo;太後嗔怪地道,&ldo;蔡大人怎麼能跟那奸佞臣相提并論?&rdo;&ldo;對對,太後教訓的是,是奴才糊塗了。&rdo;那個嬷嬷搶先上前去福了一福,&ldo;老奴有口無心,還請蔡霖大人見諒。&rdo;蔡霖立刻拱手還了一禮,微笑着說:&ldo;下官并非多心之人,金嬷嬷請起。&rdo;太後很高興,&rdo;你看還是蔡大人有氣度。&ldo;金嬷嬷退回到太後身邊,拿出媒婆的架勢,笑逐顔開地說:&rdo;太後,皇上既如此寵愛蔡大人,不如就納進後宮,給個位份,享受應得的供養,以後侍候起皇上來也名正言順,省得讓那些言官一窩蜂的彈劾,令皇上心煩。這皇帝納男妃,前朝也是有的,不算驚世駭俗。&rdo;&ldo;這話倒也說的是。&rdo;太後沉吟着點頭,&ldo;既有先例,此事就不算違了祖宗規矩…&rdo;蔡霖安在坐不住了,隻得起身回禀,&ldo;太後。微臣斷不敢領旨。微臣得皇上錯愛,安已誠惶堿恐。但陛下有旨,臣不能不從。微臣一心隻想報得滿門血仇,并無其他非份之想。請太後明察。&rdo;太後呵呵笑道:&ldo;蔡大人别急,坐,坐。&rdo;&ldo;謝太後。&rdo;蔡霖長出一n氣,重新坐了下來。太後笑眯眯地說:&ldo;你既是不想入後宮,衰家當然不能勉強。你不想要這個名份,袁家也能理解,自古啦采。無靜是佞臣還是男妃男妾,有幾個得着好下場了。那些後官的娘娘們。隻要生下一兒半女的,便終身有靠,即便沒有子嗣,将來總也有個尊貴的名份,說起來也是光耀門楣的事。男子自個兒不能生育,光憑着以色侍人,風光日子又能有幾年?老了沒有依靠不說,傳出去也令祖上蒙羞,百年啦後,怕連祖墳都不讓進。隻要是有見識的人,沒有肯做這種事的。&rdo;金嬷嬷和慈甯宮總管袁公公齊聲附和,&ldo;太後說得是,可不就是這個理兒。&rdo;蔡霖微笑着點頭。&ldo;太後聖明。&rdo;太後開心地直搖頭。&ldo;這是那些大臣們拿來說皇上的話,你卻用在我身上,那不妥,不妥。&rdo;金嬷嬷也跟着高興,&ldo;蔡大人說得也沒錯,皇上是您一手教出來的,那些大臣用來誇皇上的詞。用您身上是最妥當的。&rdo;太後容顔大悅,殿中一片笑聲。過了一會兒。太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吩咐袁公公,&ldo;昨日他們送來的那盆花,你叫人搬來給蔡大人看看。&rdo;袁公公立刻答應了,趕緊去安排太監從外面搬花進來。太後和藹可親地對蔡霖說:&ldo;江州知州供上了兩盞名種,說是叫金盞玉盤,民間也叫富貴花,最早是你們蔡府花園培育出。後來才成為江南名家都希望擁有的名花。昨日送進宮來。花苞已是牛天,袁家看了,确時不同凡響。聽說這種花很難成話,從育種到開花往往要十年以上。此後每過五到八年才會再開花,不知是不是真的&rso;&rdo;&ldo;是。&rdo;蔡霖有些激動,&ldo;微臣出生時,淮左連降甘霖。家中的幾株金玉,一齊綻放,祖父歡喜。便以霖字為微臣起名。微臣長到六歲,尚未看到每玉再次開花,現在竟能在太後宮中見到。真是三生有幸。&rdo;&ldo;果真如此,那這花兒倒是稀罕。&rdo;太後有些詫異。随即愉快地笑道,&ldo;袁家沒别的喜好,就愛養花種糙。外面的宮員有時覓到好花,都會送來給衰家瞧瞧。蔡大人要是也喜愛那些花啊糙啊的,可以經常過來看看。&rdo;&ldo;是。&rdo;蔡霖的話音剛落,就有幾十太監擡着兩個大花盞進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石階前。太後興奮地招呼蔡霖一起去看。兩盞花都有半人高。枝葉茂盛,郁郁蔥蔥,頂上盛開着金色花朵。花蕊火紅。在燈下越發豔麗耀眼,金花之下是一朵半開的白花,花瓣如玉片雕成。晶瑩剔透。花蕊如冰雪凝結,清純雅潔,朵朵花都如碗一般大令人一見便會忍不住屏住呼吸,難以言語。&ldo;今天全都開了。&rdo;太後喜上眉稍,&ldo;蔡大人。這花真好,簡直天上有,地上無,你們府上的花匠了不起。&rdo;&ldo;謝太後誇獎。此花乃家父培植,傾半生心血。&rdo;蔡霖仰頭看着盛開的鮮花,臉色卻漸漸白了下去。殿中人都聞到從花中彌漫出的既馥郁又青雅的芳香,不由得如癡如醉,都有點心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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