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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頁(第1頁)

劉福有意落後兩步,對那個呆望着皇帝背影,滿臉難以置信的同僚說:&ldo;你還是趕緊回紳甯宮去守着吧,若是皇後娘娘有什麼不側,趕緊叫人來禀報皇上,若是娘娘無甚大礙,就不必到乾安宮自讨沒趣了。你也是宮中的老人了,這點眼色也沒有?現在的情形……嘿嘿,你應該明白,不過是早晚的事。&rdo;那紳甯宮總管面如土色,在風中瑟縮着,看着皇帝的身影漸行漸遠,這才如夢初醒,急步回宮,一路翻來覆去地想了又想,最後打定主意,不能有半點提及蔡霜,免得皇後娘娘醒來後大罵&ldo;妖孽&rdo;,最終倒黴的還是自己這個做奴才的。看最近的風向,那位母儀天下的主子顯然是失了聖寵,雖然以前也沒怎麼寵過,但皇帝也沒對她有過明顯的冷遇,若是她有什麼病痛,皇帝也會到坤甯宮去看看,表示一下關切,可現在的反應卻稱得上冷若冰霜。宮裡的人最善觀察風向、跟紅頂白,就現在坤甯宮去尚膳監、尚衣監、府庫等地要些東西,那些奴才也不會像以前那麼殷勤了,如果正在為住在乾安宮、聖眷日隆的那位主子做什麼,也得先擱在一旁,等給他做完了才輪得到皇後娘娘。坤甯宮的太監、宮女們原來的身份都是高人一等的,走在路上都眼角朝天,現在卻都謹慎起來,就怕皇帝或太後無法對皇後怎樣,卻拿着他們這些奴才作法,殺雞儆猴1别說像以前那般趾高氣揚、出言不遜,隻怕一個神色不對,就遭了無妄之災。歐陽铿帶着蔡霖回到乾安宮,惦記着主子的晏九與臘八、初五都迎了上來,幫着更衣、淨面,再遞上湯藥。歐陽铿連忙阻止,&ldo;文暄還沒用膳,空腹不宜服藥。&rdo;&ldo;還沒用膳?&ldo;晏九有些驚訝地低聲反問,擔心地看了看蔡霜的臉色,便躬身請示,&ldo;皇上,奴才去給蔡大人拿碗溫血養胃的熱湯來。&rdo;這些日子來,歐陽铿知他待蔡霖十分真心,服侍周到,照顧得無微不至,對這個東宮的掌案太監相當滿意,這時便道:&ldo;已經傳過膳了,你先給你主子拿些小點心來,不過不能多吃,他胃不好,待會兒就吃不下正經飲食了。&rdo;&ldo;是。&rdo;晏九轉身就去準備點心。歐陽铿笑道:&ldo;劉福,傳旨下去,晏九忠心事主,勤謹幹練,着即升為禦前太監,食二品俸祿。另外,初五、臘八兩人也都不錯,做事勤快,又懂規矩,都升為殿上太監吧。&rdo;&ldo;是。&rdo;劉福笑着轉頭對驚呆在那裡的兩個小太監說,&ldo;還愣着幹嘛?趕緊謝恩啊。&rdo;兩個少年太監這才如夢初醒,立刻伏地跪倒,連連磕頭,&ldo;多謝皇上恩典,多謝皇上恩典。&rdo;殿上太監是有品級的,從此以後,他們就不再是誰都可以使喚,就算被打死了也不過是拉出去扔窯爐裡燒掉的小太監了,也就是說,他們可比以前多活很長很長時間了。蔡霜看着眼前這一幕,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雖然站在一旁沒出聲,卻看得出來心情很愉快。&ldo;好了,都起來吧。隻要好好侍候你們主子,别有異心,朕都有賞。&rdo;歐陽铿說着,擡眼看了看劉福,诙諧地笑道,&ldo;你可别心裡覺得屈,跟着文暄身邊有賞,跟着朕卻什麼都沒有。&rdo;劉福笑眯眯地躬了躬身,&ldo;能跟在皇上身邊辦事,那就是天大的福份了,還要什麼賞?晏九和這兩個孩子侍候蔡大人确實很精心,賞他們也是應該的,皇上聖明燭照,奴才心服口服。&rdo;歐陽铿已經看到蔡霖的笑臉,心情本就舒暢,聽到他這番話,更是樂得哈哈大笑。這時,膳食已經陸續送來,他便向蔡霖伸出手去,溫柔地說:&ldo;我們先用膳吧。&rdo;蔡霜這次沒有猶豫,主動上前,将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掌中,與他一起走到膳桌旁坐下。歐陽铿感到很愉悅,一直都在笑,待奴才們也都态度和藹,讓他們都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他們還沒用完媵,晏九和初五、臘八晉級的旨意便已傳遍宮中。除了東宮外,其他宮窒的人有很多都不認識他們,但隻要略一打聽,便知道這三人都是侍候蔡霖的貼身奴才,不過隻去了三個月,便達到了很多太監要奮鬥七、八年才能達到的目标,于是都羨慕他們命好,并開始琢磨着要投機鑽營,想辦法到劉福面前去打點,希望也能被派到蔡霖身邊侍候,從此改變命運,青雲直上。就連東宮總管都後悔不叠,早知道侍候蔡霖有這麼大好處,當初就不敢派晏九去,而應該自己親自去侍候。那時候以為蔡霖是個燙手山芋,侍候他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喪命,因此逍之惟恐不及,當時東宮的其他高品級太監也都是同樣的心理,隻有一向比較沉默内斂的晏九沒有推辭,接下了這個差事,卻沒想到,這個苦差其實是個肥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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