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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無亡（第1頁）
在被雪封閉的森林更深處，位于銳利突起的岩山山麓下，某個隐蔽的洞窟。
從外觀上來看，這似乎是一般的野獸巢穴。
不過，隻要往内部前進，就會看到另一副景象。
嘭嘭——
“請進。”
由木闆制成的簡陋房門被推開，帶起一股冷冽的空氣。
披着毛皮披風的達姿走了進來，冷風伴随着他的步伐侵入房間，将洞窟内的暖意一掃而空。
“……”
達姿走進屋内，先是打量了一圈房間裡的情況。
牆壁上挂着幾盞老舊的油燈，昏暗的橘色亮光在房間内投下斑駁的影子，但足夠讓他看清楚每一個細節。
房間的角落裡堆放着一些簡陋的家具，幾張木椅圍繞在火爐旁，火焰輕輕跳動着。
在房間的中央，莫德和休比此時正圍坐在一張圓桌旁，桌上擺放着一張有着密密麻麻标記的世界地圖，以及各種各樣的制圖工具和一堆擺放雜亂的白色棋子。
他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臉平靜的莫德，臉色漲紅，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麼，但是思緒紛亂，想要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莫德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冷靜，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擡頭看了一眼那表情有些支離破碎的達姿，很清楚他為什麼會那樣一副表情，輕聲感歎：
“我在這裡已經待了不短的時間了吧。”
“……是的，大人。”達姿聲音中透着複雜糾結的情感。
自從達姿告知莫德聚集地的位置以來，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天。
雖然一開始對莫德萬分的不信任，他仍然表露出無可挑剔的順從。
在這些日子裡，莫德未曾加害聚落裡的任何一個人，還為他們提供豐富的食物，以及一系列的生活保障……
唯有禁止了他們的外出這一點顯得奇怪，像是在圈養着他們一樣。
這一點讓達姿始終感到困惑和不安，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莫德确實是在保護他們。
了解到莫德不會傷害聚落這個事實，達姿鼓起了勇氣。
——咕噜。
達姿咽了一口唾液，雖然這可能使得自己失去性命，最終他還是把心中疑問提出：
“大人，你真的是人類嗎？”
他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裡回蕩，帶着一絲顫抖和不安。
他的目光掃過莫德的臉龐，那張面孔平靜得仿佛一潭死水，看不出任何波瀾。
“我沒有别的意思，大人，隻是你的表現，跟我所知道的人類相差甚遠。”
拘謹的少年似乎害怕引起其它誤會，連忙接着解釋。
在感受到莫德對他們的善意之後，他也想把莫德認為是人類。
然而，達姿内心的困惑仍然存在。
明明說着人類的語言，他的唇形根本不是人類語，甚至他根本沒有任何語言的痕迹，隻是張口而已。
他的聲音不像是從喉嚨裡發出的，而更像是直接從腦海中傳來的。
莫德身上的怪異無時無刻地否定着他的認知。
他就像是個披着人皮的怪物，覺得自己在說話一樣。
“……”
“我，是人類。”莫德強調着這一點。
哪怕已經死過一次，身上的血與肉都是冥界之力的拟造物，但是他依舊認為自己還屬于人類的範疇。
“你覺得奇怪也是正常，畢竟，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魔法，沒有神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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