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遠望的态度也很溫和:&ldo;如果不是你湊巧在那裡,我多半是要被滅口的。這件事我明白,你也明白。我們不能為了我一個人的安危而置千萬人的生命于不顧。&rdo;英翔聽完,靜靜地點頭:&ldo;我明白。&rdo;黎遠望誠懇地看着他:&ldo;小翔,對不起。&rdo;英翔輕輕一笑:&ldo;不用道歉,你沒做錯什麼。&rdo;黎遠望很誠懇:&ldo;我會把黎鷹接來陪修羅的。&rdo;英翔笑了:&ldo;這你隻怕做不得主吧?江離不會同意的。&rdo;黎遠望見英翔并未有任何不悅的表示,似乎像過去一樣,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決定委曲求全,便松了口氣。他十分感激這個好友沒有給自己難堪,便笑着自嘲:&ldo;說來真是丢臉,我們家像是有怕老婆的傳統。&rdo;&ldo;這也沒什麼,很正常。&rdo;英翔愉快地笑着。&ldo;如果依露遜還在,無論她說什麼,我都沒有意見,不管她怎麼做,我也都不會反對。&rdo;黎遠望輕輕歎了口氣:&ldo;如果依露遜還在,一切都會不同了。&rdo;&ldo;是啊。&rdo;英翔也同意。&ldo;如果有依露遜陪着,修羅就可以照常過無憂無慮的日子了。&rdo;黎遠望微有些窘:&ldo;小翔,對不起。&rdo;&ldo;你别多心。&rdo;英翔微笑。&ldo;我沒怪你。&rdo;他的笑中大有深意。如果依露遜還在,就憑她的脾氣和本事,哪裡會任人擺布?隻怕立刻就會要了黎遠望的性命。黎遠望看着他豁達的笑臉,忽然像是回到了從前。他熱切地傾身過去:&ldo;小翔,你回來吧,讓我們并肩作戰。現在機會那麼好,正是我們大顯身手的時代。如果我們兩個人聯合起來,一定能書寫新的曆史。&rdo;英翔淡淡地笑道:&ldo;遠望,人各有志,也人各有命。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哪裡還會有什麼雄心?&rdo;黎遠望深深吸了口氣,想起他發病時的情景,頓時說不出話來。英翔很平和:&ldo;不過,遠望,你說的也沒錯,這是你的時代了,你正該當仁不讓。&rdo;黎遠望仍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英翔站起身來,禮貌地說:&ldo;告辭了。&rdo;黎遠望看着他消失在門外,神情依然鎮定如常,心裡卻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靜。此後,英翔一直心平氣和,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這與他一年前的激烈抗拒截然相反,倒弄得幾位領導有點忐忑不安。英翔仍然在早晨和傍晚出去,帶着英修羅跑步。鷹隊始終跟在他們身旁,刀鋒小組卻隻是遠遠地看着。英翔旁若無人,不疾不徐地在海灘上跑着,常常會跑上十公裡甚至二十公裡,累得臉色煞白,卻不肯停下來。羅漢他們都對他的身體很擔心,卻不敢勸阻。黎盛他們分析,英翔是以這種方式在發洩心中的怨氣。這倒在情理之中,也能夠理解,他們反而松了口氣。英修羅卻歡喜得很,跟在父親身旁跑得樂呵呵的,偶爾還跑去追逐飛落在沙灘上的小鳥,清脆的笑聲歡快地飄揚在海風中。當盤古又提着保溫箱出現的時候,英修羅喜笑顔開地跑到基地的面包房去訂生日蛋糕,對着那些漂亮的點心大吞口水。接到回報的消息,黎氏父子才想起,這天是英翔的生日,随即,其他人也都知道了。在英翔的記憶裡,從來就沒有過生日的概念,彈指一揮間,三十八年就這麼過去了。得知這天是英翔的生日,很多人都忙碌地張羅起來,有的為了表示心裡的歉意,有的為了安撫他的心情,都決定好好替他慶祝一番。英修羅沒想到要求到他們家來吃飯的人竟然多達上百人,頓時愣住了。英翔一直都呆在房間裡吃藥,休息,壓根兒就不知道外面的擾攘。當英修羅跑來找他商量該怎麼辦的時候,他也半天沒反應過來。&ldo;我不喜歡熱鬧,也沒精神應酬那麼多人。&rdo;他輕聲說。&ldo;你去告訴他們,好意我心領了,隻是不用麻煩了。&rdo;英修羅扁了扁嘴:&ldo;我本來隻是想找個理由,好吃你的生日蛋糕嘛,我又沒想讓他們知道。&rdo;&ldo;爸爸又沒有怪你。&rdo;英翔微笑道&ldo;訂個小小的生日蛋糕,我們兩個人吃,這樣很好呀。&rdo;&ldo;是啊,我當初就是這樣想的嘛。&rdo;英修羅喜形于色。&ldo;可是,他們忽然湧過來,說要來給你過生日,簡直讓我措手不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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