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櫃和陳東家,那麼着急着把辣子送來,無非是想在年前大賺一筆,他們的想法和魏圓圓不謀而合。穿來之後除了葉清雲,能讓她安心的便隻有銀錢了,沒什麼比口袋裡有錢來的安心。
一家子吃完晚食,都坐在堂屋裡,大郎和二郎以及魏明朝,三人這才姗姗來遲,魏明朝雙頰通紅,三人一臉酒足飯飽的滿足的模樣。看的魏圓圓辣眼睛,張嘴說話便都是酒氣,熏的人難受。
“娘,孫掌櫃請我和二郎喝酒了,那酒老好喝了。”大郎說完還打了一個酒嗝,味道迎面撲來,魏圓圓想打人。
“冊子,銀錢。”魏圓圓捂着嘴鼻悶聲道。
“姑母,孫掌櫃說一個月結一次,讓咱們先給東亭酒肆送貨,到時候拿冊子登記簽名。”魏明朝察覺姑母神色微沉,趕緊的認錯道。
“姑母,我們知道錯了,表哥們和侄子實在是招架不住了,不然這會還得留在酒肆喝酒,實在是推拒不了。”
二郎面色讪讪的,咽了口唾沫。“娘,咱們實在是太餓了,這孫掌櫃也不給吃的,淨讓咱們喝酒。如果咱們三不應下,他就不讓咱們走,一直勸咱們酒。”
“孫掌櫃可說什麼時候結一次銀錢?”魏圓圓望着三人問道。
三人面面相觑,而後還是魏明朝乖順的道。“不曾,二郎哥幾次追問,都被孫掌櫃敷衍了事,而後隻在冊子上簽了一個孫字,侄子勸了也不肯簽屬全名。”
魏圓圓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上趕着要辣醬的人,契書也簽了,怎麼突然的就發生轉變。如果說月結,其實也是合理,可連結款日期都不給,那便妥妥的欺負人了。商人無利不圖,今日隻是給了五十瓶辣醬,孫掌櫃按理來說,要是真不想結錢,大可等她提供大量的辣醬,或是直接偷了她的制作方法,那不是獲利更大,為何偏偏隻圖這五十瓶辣醬。
“孫掌櫃還有說别的話嗎?”她語氣冰冷的道。
見三人齊齊搖頭晃腦的,她看了看天色,決定明日自己去一趟東亭酒肆。
“大郎二郎,明日一早你們和我一同去東亭酒肆,我倒是要看看,這孫掌櫃玩什麼花樣。”
次日一早,魏圓圓估計是昨日活動量足,難得睡了一頓好覺。不知是不是因昨日發了工錢,早飯做的比以往有水準的多,居然烙了香噴噴的蔥花餅,配上酸辣的泡菜以及小米粥。冬日的早上最适合喝粥,暖意會從胃傳至全身,讓人舒坦的很。
大郎趕着馬車,母子三人往東亭酒肆去,到了酒肆才驚覺,辣醬竟是如此的搶手。酒肆門前熙熙攘攘的都是人,魏圓圓看着貼着的公示,上面寫着因為辣醬數量緊湊,暫時隻有五十罐,先到先得六兩銀子一罐。魏圓圓不得嗤笑一聲,他們穿過人群進到酒肆裡。孫掌櫃在櫃台收着錢,笑的不亦樂乎,擡頭看到魏圓圓的瞬間,笑容僵了僵,可極快的又洋溢上笑容。
“葉娘子,今日好雅緻出門呀。”孫掌櫃站在櫃台笑着打招呼道,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
“孫掌櫃,今日生意不錯,恭喜恭喜了。”魏圓圓也陪笑着道。
“哪裡哪裡,這還不是托了葉娘子的福氣。”
魏圓圓嗤笑一聲道。“我這福氣可不是誰人都能受的住的,比方說孫掌櫃,您很有可能就遭受不住。”
“葉娘子,此話怎講,您這樣說話在下心裡可是慌的很。”孫掌櫃嘴上說着慌,可面上可是春風得意的很。
“孫掌櫃自是知道什麼意思,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孫掌櫃結不結?又是如何結?總得有個章程不是?”
孫掌櫃擺弄着賬本,低頭冷笑低語。“不都簽字了,怎麼會不結,那得等我賣出去之後,咱們再慢慢結不是。”
“孫掌櫃可真是有趣的很,咱們在商言商,瞧你這意思,是不打算結了?”魏圓圓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道。
“結賬這事,咱們就以後再聊吧,今兒個怕是結不成了。”孫掌櫃冷臉道,随後拿起帳本子,四下拍打着虛無的灰塵。
魏圓圓心裡沉了沉,這就上趕子趕人了,話說的含糊不清的,具體怎麼個事也不說明白。
“那抱歉了,孫掌櫃咱們簽協議在先,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違背了協議,那麼這文書便是證據。咱們隻能去報官,你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你憑什麼說孫掌櫃的違約了?”突然身後一名男子突然出聲道。
魏圓圓轉頭看向來人,總覺得哪裡眼熟,可卻總想不起是誰。
“昨日你們來交貨,孫掌櫃可是将銀子給了你三子的,葉娘子你可别想賴賬呀。”那名男子笑的狡詐,滿臉油膩的道。
“你胡說,咱們三兄弟昨日送貨,壓根沒收到銀子,倒是給你們灌的一肚子的酒。”二郎怒氣沖沖的道。
那名男子摸着三角胡子道。“怕不是你們兄弟三人喝醉了,把銀錢弄丢了轉頭賴在孫掌櫃頭上。人家孫掌櫃好心請你們喝酒,你們倒好倒打一耙,你們這樣的人,誰敢繼續與你們做生意。”
魏圓圓一尋思好家夥,這倒打一耙的功夫夠強的,還賊喊抓賊了。見孫掌櫃始終一言不發,好一個孫掌櫃,東亭鎮可不止一個酒肆,倒是沒想到孫掌櫃如此不通透。虧的她還想着,有錢大家一起掙,感情人家壓根隻想吃獨食。
這次隻能自認倒黴了,她看了簽字的冊子,上面隻寫了一個孫字,并不能代表什麼。協議上寫着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是他們自己大意了,隻能認栽了。
“今日之事,我葉娘子記下了,望你們日後不要後悔。”
“聽葉娘子的意思,是不打算繼續提供辣醬了?那這剩餘的辣椒,你得還給孫掌櫃和陳東家才是。這協議上說了,辣椒錢從辣醬上扣除的,既然葉娘子都不提供辣醬了,這辣椒理應歸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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