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即使沒有經曆過,身體也會随本能而動。
在人類學會使用工具之前,一直都是靠雙手。
捕食時會用手将獵物的外皮撕開,高舉獵物随時可能逃跑的一隻腿,固定住,最後索取内側最柔嫩的那一部分。
人類的手指靈活。沒有工具,手就是最好的工具。
獵物被咬斷了喉管,除了咿呀唉聲的語氣再發不出其他聲音。
手上不停,口頭也不會閑着。許是能嗅到獵物的香甜,獵人會用舌尖嘗遍戰利品的滋味,享受着此刻屬于自己的勝利。
除了獵物本身,獵人還會奪取獵物身上被藏匿的果實。不斷摸索它,感受它,最後按壓榨取果實的汁液,聆聽獵物心痛不舍的呐喊。
這個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枕頭上亂七八糟到處都是被嚼碎的面包屑。倒是口罩,還老老實實地待在它原本應該在的位置。
夏瑤此刻精神恍惚,不知什麼時候,燈已經被關上了。從一開始還能從薄薄地口罩布見看到光源和人影,到現在即使瞪大眼睛也什麼都望不見。
不過她才不會做在黑暗中把眼睛瞪大那種事呢。太傻了。而且她太累了,眼睛能睜開一條縫都已經是她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高強度的刺激後是空洞的脫力。她太累了。喘着氣,癱在了一邊。
失去了視覺,那麼觸覺就會變得格外生動。
房間很透氣,即使這樣,她也依然感到格外地熱。
她出了很多汗,和夏琳頭發滴下的水珠一起,沾濕了床上的一大片。
能感覺到身邊的人起了身,靠近自己,摘下了勒痛耳朵的口罩。
她還是看不清,但也無所謂了。索性閉上眼,任由她把自己抱到另一張床上。
過了這麼久,夏琳的頭發早就幹了。兩人互換似的,反了過來。比起夏瑤,她身上倒是幹爽得很。
她扯了扯被子,憑着感覺,隻蓋上了夏瑤的部分身體。怕她熱,把胳膊肩膀露在了外邊。
她就這麼坐着,盯着也許是夏瑤腦袋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太黑了,她也看不見。
夏瑤可等不到她把呆發完。毫不誇張,她才剛沾上被子,就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睡得很沉,也許還做了個好夢。
等第二天醒來時,太陽早已挂得老高,陽光能穿透薄薄的窗簾,刺進房間。
她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好了。按照她的長相,人類在這個年齡,能夠睡到自然醒的又有多少呢?
她習慣性地擡擡手,在身邊摸索着手機。但什麼都沒摸到。
放棄尋找後,她緩緩坐起身。
她并沒有睡在自己的那張床上。望向另一張床,隻能見到一片狼藉,上面空無一人。
環視了一圈房間後,她終于在牆角找到了縮着身子埋着臉,靠在一邊的夏琳。
“早。”
夏瑤看着她,像往常一樣問候。
夏琳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動不動,仍然保持着那個姿勢。
平常警惕得什麼響動都有反應,夏瑤才不信她沒有聽到自己起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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