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海也是這麼想的,他冷笑出聲:“你是拿不出藥來,想要逃跑吧?呵呵,勸你死了這條心——莫藥,守住了她。”
莫藥便是莫道海給那個藥仆取的名字,他果然跟緊了明霜,一同在宋七甯指引下,來到衣廂外,兩個男子一起在外守着,裡面無門無窗,料想她也不會逃走。
先是一陣衣物窸窣之聲,宋七甯低頭,非禮勿聽。
半晌,屋中傳出一陣蘭麝一般的香氣,宋七甯想着這是焚香了。
接下來再等了半天,卻沒聽到淨手的水聲,宋七甯揚聲道:“越道友,甘露水在架上藍花瓷瓶裡。”
沒人答應。
他提高一些聲音再叫:“越道友?”
裡面仍然沒有一絲聲息。
宋七甯急了,但他還抱着線希望,不敢破門而入,便扔下莫藥守着,自己急匆匆回到魏鐵君養病的屋子,向越天驕拱手:
“越莊頭,請您過去問一問令愛,她何時能出來。”
越天驕看着他臉色不對,料到是出了什麼變故,立刻便往外走,但剛到門口,明霜卻已推門進來:
“爹,你去哪兒?”
見她平安無事,隻換了一身利落的短衣在身,越天驕松口氣,語氣微嗔:“你這丫頭,還不快着些,宋提點都要急了,讓我催一催你。”
明霜似笑非笑看一眼宋七甯:“怕不是也以為我跑了?”
“不敢不敢!”
淩恪迎上明霜:“藥呢?”
明霜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嫌他語氣生硬:“在這。”
她拿出一隻小巧的碧玉雕成的丹瓶,拔出塞子,将一顆晶瑩淺碧的丹藥倒到白玉似的手心裡。
那邊莫道海一聞着丹藥的味兒,臉色就變了,變得極其難看。
雖然人品低劣,但畢竟還是于醫術一道有些造詣的,他隻用鼻子,就能辨識出這枚丹藥不止對症,且靈力之豐沛,勝過他剛配出的解藥百倍。
此時欲再打退堂鼓已遲了,明霜已經看向他大聲道:“藥都齊了,那就請這位莫先生先來吧?”
莫道海一咬牙,便将他的那片腐肉揭開黃符,往藥汁中浸去,他還是想賭一賭,如果兩人的藥都能起十分效果,那麼明霜的藥就算勝過他百倍,也是看不出來的,還可嘴硬說是平手。
腐肉入碗,原本紫黑的顔色果然漸漸變色了,開始顯出幾分紅潤、鮮豔來,與常人的血肉幾乎無異,而碗中藥汁顔色卻反而發黑。
宋七甯也說了句公道話:“确實有效。”
明霜也拿來一碗水,将丹藥化入其中,轉瞬間,就成了一碗氣息清新、瑩瑩可愛的碧綠藥汁。
端午心急,就想學着莫道海的樣子,将腐肉抓起來丢進碗裡,卻被明霜攔住。
她搖頭:“我的好靈藥,可不是那般‘量大管飽’的。”
說着,将碗微傾,倒了幾滴在那塊腐肉上,幾乎是轉瞬之間,腐肉上的紫黑色褪去,不僅比莫道海那塊更加鮮紅幹淨,而且……甚至像仍長在人身上一般微微彈動。
高下立現。
明霜端起那碗藥汁,遞給淩恪:“還不快給你師父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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