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轉眼的功夫,甯謹竟然成了錦成公主的夫婿,這可真是讓人大吃一驚。錦成公主打小就受帝後的寵愛,雖說早兩年因着太過跋扈惹得聖心不悅,可她到底是皇上寵了多年的女兒,又豈會因着一兩件事就真遭了厭棄?被皇後約束在清甯宮學了一年的規矩之後,她的行事作風已經頗有公主的模樣,皇上也照樣該怎麼寵怎麼寵。甯謹若真娶了錦成公主,那前程可就真是一片大好了,并不遜于出身名門的世家公子。所以大多人提起甯謹之時,話音裡總是難免會帶上三分不屑,和一絲隐隐的酸。點青閑聊時向沈瑜提起此事,說是坊間頗多議論,說是甯謹此番可是攀炎附勢一步登天了。“這也沒什麼說的,”沈瑜倒是不以為然,“人之常情罷了。若這事放在那些人身上,你猜他們會怎麼做?”點青拈了塊花餅,慢悠悠地說:“别說他們了,若我是男子,怕也是想娶錦成公主的。”不過想了想在宮中時見着錦成公主一貫的行事作風,又改了口,“還是算了,錦成公主的相貌雖沒得挑,可那個性情卻實在讓人消受不起。”沈瑜不以為然:“她在我們面前自然是高高在上的,若是見着了心上人,必定又是另一番模樣。”而以沈瑜對甯謹的了解,他若是有心去做,總是能有手段讓錦成乖乖聽話的。兩人正說着,丫鬟來通傳,說是宋予奪回來了。點青撚了撚手指,起身笑道:“可巧我還有事,那就不打擾了。”自從大年夜定下新約之後,宋予奪便時常會過來,沈瑜有時候覺着他在自己這邊呆的時間,都要比在正房那邊還要多了。現在從外邊回府後,宋予奪都不是先回正房去換衣裳了,而是直接到她這裡來,以至于她這裡甚至還放了幾件宋予奪的外衫。宋予奪手中還拿了枝紅梅,笑道:“我今日到慎王府赴宴,見着那邊的梅花長得甚好,便折了兩枝。”“你與慎王倒是關系好得很,”沈瑜接了那兩枝紅梅,親自去尋了瓷瓶供了起來,随口道,“這幾次出門,仿佛都是去見他的。”宋予奪并沒用丫鬟服侍,自己倒了杯茶,解釋道:“你有所不知。早年慎王是到邊關去過的,我與他早就相識,但并沒什麼往來,在西域一同經曆過許多事後,才算是生死之交了。”沈瑜想了想:“我的确并沒聽過這事。”“當初他打的是離京遊學的名頭,”沈瑜倚在小幾旁,宋予奪則挑了另一側坐下,繼續道,“可實際上卻是去邊關長見識了,連太後起初都被蒙在鼓裡,還是後來才知道的。”在沙場上磨出來的交情,向來是比尋常情誼更深厚些的。沈瑜奇道:“我倒真沒看出來,慎王竟是這樣的性情。”慎王是先帝最小的兒子,太後所出,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他這些年來做事十分穩妥,從沒鬧出過任何不好的傳聞,皇上也很是倚重他,朝野上下對他的評價都很好。沈瑜跟他并沒有什麼接觸,對他的認知就是,一位規規矩矩的“賢王”。“不單是你一個人這麼想,”宋予奪笑了聲,并沒再談下去,轉而問了句,“今日做了些什麼?”沈瑜擺弄着那兩枝紅梅,想了想,答道:“早些時候到茶樓去走了一趟,方才跟點青閑聊了會兒。”她的肌膚很白,欺霜賽雪般,被那紅梅映得很是好看。宋予奪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随口接了句:“聊什麼?”沈瑜漫不經心地說:“錦成公主與甯謹的親事。”宋予奪持着茶盞的手一僵,偏過頭,複又看向沈瑜。這定親的消息已經傳出好幾日,他也反複聽人提起過,可卻并沒在沈瑜面前提過隻字片語,畢竟他與沈瑜的初識與錦成公主脫不了幹系。宋予奪壓根不想去提早前的事情,隻一想,便覺着實在是虧欠了沈瑜許多。當初與錦成公主的親事定下時,他壓根還不知道沈瑜這個人,那時是聽從了老侯爺的意思,覺着既然是到了年紀,總該有一門親事。經曆過後來的事情,宋予奪也意識到自己當時太過輕率。可話又說回來,若不是有皇上賜婚,他也見不着沈瑜,以兩人的身份地位,大概此生都不會有什麼交集。陰差陽錯至此,着實是讓人不知說什麼才好。“怎麼了?”見宋予奪突然沉默下來,沈瑜擡起來,透過花枝看向他。“我以為……”宋予奪迎着沈瑜探究的目光,最後還是說道,“你并不大想聽到錦成公主的事情。”沈瑜随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勾唇笑了聲:“于我而言,與她的恩怨糾葛,兩年前在觀雲殿就已經結清了。”沈瑜當初的确是怨恨錦成,可卻不想始終為着這件事耿耿于懷,将來再想起來還要意難平,所以才有了觀雲殿那一番事情——铤而走險頂着大不敬的罪名去倒逼錦成公主,甚至還借太後的勢掃她顔面。到如今,當年舊事在沈瑜這裡已經揭過,并不是什麼諱莫如深不能再提的事情。而錦成公主願不願意揭過,那就是她的事情了。“觀雲殿?”宋予奪想了會兒,方才回憶起當初剛回京之時,宋予璇吞吞吐吐着向他提及的舊事。他那時還未對沈瑜上心,隻是覺着不可思議,畢竟這事聽起來都讓人難以置信,可沈瑜竟然真這麼做了。見宋予奪臉上的神情從困惑到恍然,沈瑜便知道他應該是聽過這樁事的,淡淡地笑了聲。那些陳年舊事,沈瑜并沒放在心上,但見着宋予奪這小心翼翼生怕她會因此生氣的模樣,倒是讓她的心情好了兩分。“我想着,皇後娘娘一直看中錦成公主的親事,想要借此機會為大皇子招攬勢力。”沈瑜一手托着腮,偏過頭去撫弄着那枝紅梅,“按理說,該挑個世家公子才對,怎麼偏偏選了甯謹?”沈瑜冷靜地分析着:“甯謹身後并沒家族可以依仗,數遍了,也隻有周太傅這麼個老師有些分量。但周太傅一向是不偏不倚的,總不會為了個學生就改了一向的作風,去偏幫大皇子?”聽了她這一番話,宋予奪倒真是有些吃驚了。他原本是怕沈瑜會介意當年舊事,可如今才意識到,沈瑜壓根沒把那些兒女情長放在心上,想得甚至比一些世家公子還要更深些。宋予奪今日在慎王府中見了不少人,聽他們飲着酒評頭品足,最後幾乎有些不耐煩。那些個纨绔嘲諷甯謹出身貧寒卻攀炎附勢,卻枉顧自己也是借着祖輩的蔭蔽才有了今日,若論及真才實學,隻怕連甯謹的一半都及不上。慎王一向是好性情好人緣,什麼樣的人都能說上話,可宋予奪卻沒這個耐心去附和。如今聽了沈瑜這話,反而起了幾分興緻來談此事。“他們看重的,就隻是甯謹這個人罷了。”宋予奪向沈瑜略提了幾句朝局之事,又道,“年前早些時候,大皇子吃了不少虧,狼狽得很,後來還是在甯謹的幫助下站穩了,緊接着又嚴查肅清了門客。”沈瑜先前已經在晴雲那裡聽聞了此事,隻是沒宋予奪說得這麼明晰,畢竟晴雲也隻是捕風捉影推斷出來的,可宋予奪卻是有明确的指向。她了然道:“肅清門客之後,大皇子那邊想來是沒什麼可用的人了,那幫了他大忙的甯謹,必然會受到極大的重視。”若是先前大皇子與三皇子分庭抗禮,風頭正勁之時,未必看得上甯謹這麼個出身低微的翰林院修撰,可大皇子正落下風,他此舉無異于雪中送炭,也就難怪會有今日了。宋予奪颔首道:“他是個會挑時機的。”“他投靠了大皇子,對你可會有什麼影響?”沈瑜問了句,“畢竟他早前也是在津西院住過兩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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