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說過錢貴,是唐濤在外面為數不多,關系最為要好的朋友之一。
兩個人經常出入高檔娛樂場所,臭味相投,錢貴身為科級所長,能在唐濤不少事情中,方便。
四個人都沒有回他的話,黃毛更是捂着褲裆滿地打滾,龇牙咧嘴地叫着,就好像快要斷氣一樣,一直滾到他之前坐的長椅下面,趁陸凡不注意,忽然伸手一把扯開粘在長椅下的膠帶,然後掏出一把手槍,用黑漆漆的槍口指向陸凡!
“草拟嗎!”
黃毛一邊用槍指着陸凡,一邊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
這裡竟然藏有槍?!
陸凡猝不及防,看着黑洞洞的槍口,眼睛裡下意識閃過一抹驚慌。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面對槍口,也是他平生第一次嗅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
他有信心不用雙手,都能将這四個流氓地痞打倒,但是子彈無情,人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子彈。
但是相對于這些,更讓陸凡感到震驚的是,唐濤竟然會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自己不過是還手打了他一巴掌,他竟然會暗中唆使地痞流氓,帶槍要報複自己!
見陸凡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盯着自己,這種沒有出現預想中的驚恐和跪地求饒的反應,深深刺激了黃毛内心中最後的自尊心,這使得他雙眼發紅,徹底撕下了面具,就像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一樣,面目扭曲地沖着陸凡吼道“你不是很牛逼嗎?你不是很能打嗎?來,再跑一個給老子看看!”
砰!
黃毛在激動中,扣動了扳機。
羁押室外,一輛黑色帕薩特沖進派出所大門,後面還跟着四輛閃着警笛的防爆警車。
深夜的派出所隻有值班室的一個值班員留守,值班員見到有車闖進來,剛開門沖出去想問是誰這麼膽大包天連這裡都敢闖。
帕薩特後座的窗子已經放了下來,露出一張棱角分明,自帶威嚴的面孔。
“我是趙洪!陸凡被關在哪?”
趙洪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同時,一陣沉悶的槍響,讓所有人都擡起了頭。
當趙洪帶着防爆警破開羁押室房門時,正看見黃毛手裡拿着槍,哆哆嗦嗦地将槍口對準陸凡。
所有防爆警頓時如臨大敵将防爆盾舉在身前,槍栓齊齊上膛,瞄準了拿槍的黃毛。
這是一起暴力持槍事件!
趙洪雙目寒芒暴漲,厲聲呵斥道“放下武器!在釀成人命之前,你還有從寬的機會!”
至于地上躺着的三個地痞,趙洪根本沒有心思理會,他的注意力,此時全都集中在了被槍指着的陸凡身上。
而緊跟在他身後的值班員的目光也同樣集中在黃毛手裡的短槍上,忍不住渾身直冒寒氣,接着就差點想死!
那是他的槍!
因為錢所下過命令,今晚不管樓上發生什麼,他都不要管。
所以值班的時候他一直在睡覺,直到派出所大門被撞開,戶籍民警才清醒,然後就發現,自己的配槍居然不見了!
警察丢槍。
簡直就是天大的罪過!
但是當着趙洪的面,他也不敢說,隻是以為睡覺時不小心掉到什麼地方去了,等趙洪走了之後再找,誰知,配槍竟然在這裡找到了。
還是被一個地痞流氓拿在手裡,槍口正對着一個趙洪急需見面的年輕人!
這時,一名眼尖的防暴警認出了黃毛手裡的槍是警察配槍,便小聲在趙生耳邊彙報。
“警槍?”
簡單兩個字,讓趙洪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壓低聲音對黃毛說道“你先把槍放下,沒開槍,你隻是私盜警槍,以治安處罰拘留,要是開槍造成人員傷亡,你将要面對的,是法律的嚴懲!”
黃毛臉色慘白,拿着槍的手抖成了篩子。
他很想告訴他們,自己的槍裡現在根本就沒有子彈,子彈早就被眼前這個變态的家夥拆光了,槍也是他逼着自己拿着的,但是門口一群防爆警的架勢太吓人了,他就是個街道上的小流氓,平時打架鬥毆收點保護費,什麼時候見過這陣勢?
當時褲裆裡一濕,差點連槍都握不住。
“誰他媽在老子的地盤鬧事?不想活了……啊,趙,趙市?”
一個穿着黑色短袖,滿臉酒氣的胖子忽然從門後沖了進來,見到門口圍了這麼多防暴警,頓時破口大罵,不過話才說道一半,才猛然發現帶隊的竟然是分管治安維穩的趙洪,不禁吓的臉色一變,酒也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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