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清輝滿地,并肩而行的兩人影子被月光拉得颀長。
随着時間流逝,沉默在無聲漫延,而落在地面的影子卻随着時間流逝,愈發地貼近了。
待到轉過拐角的那一刻,影子偏斜、靠近,漸漸地相互交融為了一體。
戴無忌腳步一緩,狀若不經意般偏頭朝身後地面掃去一眼。
“在想什麼?”宋命開口,打破了一路的沉悶氣氛。
戴無忌收回視線,看向前方那似被鍍了層銀霜的漫漫長路。
“想你…想什麼。”
聽到這話前半句時,宋命耳尖不受控制的動了動,待聽到後半句時,他心中猛地一突,背心瞬間起了一層白毛汗。
“恕在下愚鈍,戴兄此話,宋某沒聽明白。”
戴無忌聞言,盯着他看了片刻,忽地嗤笑轉頭:“聽不懂?那便算了。”
剩下的後半段路,氣氛愈發凝滞。
就這麼不尴不尬的又走了一刻鐘後,戴無忌緩緩停下腳步,擡眸看向斜對面宋家驿站的朱漆大門。
夜風中靜靜站了片刻,終是宋命開口打破了沉默:“今夜,多謝戴兄相送。”
“嗯,回去吧。”頓了頓,戴無忌補充:“早點歇着。”
宋命聞言,定定看他半晌,忽地展顔而笑:“戴兄,拍賣會上,你想做什麼?”
戴無忌揚了揚眉梢,将宋命從頭到尾地打量了一番:“難得,你也有不拐彎抹角的時候。”
他勾了勾嘴角,笑容中透着幾分冷嘲,“都不像你了。”
“戴兄是何等通透之人,與其遮掩試探壞了彼此間的情份,倒不如直接問戴兄幹脆。”
過分的坦誠,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上的試探?
戴無忌心裡明鏡一般,眼中嘲弄之色愈濃:“想知道?”
“自然。”宋命坦言。
戴無忌點頭:“可以。”
他如此大方,宋命卻忽覺不妥。
果然,隻聽戴無忌曼聲道:“聽我說之前,不如你先說說…呃,從哪裡開始說起好呐?不如,就從你與呂溫侯之間的交易說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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