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循聲望去,但見董天達邁着穩健的步伐走來。
見到自家主人駕到,張大慶連忙滿臉獻媚地上前迎接:“董掌門,您來了,這裡有位不明事理之人闖入我酒樓修煉之所,我正準備将其清理出去……”
話未說完,董天達一個大巴掌扇在其臉頰之上。
“混賬東西,我先處置你!竟敢對方先生無禮!”董天達怒火中燒,費盡心思巴結方繼亭,甚至不惜送出整個酒樓,可如今這榆木腦袋的手下卻要對恩人出手,這不是親手毀掉自己的布局嗎?
他走到方繼亭面前,深深鞠躬緻歉:“方真人,抱歉讓您久等,因途中有些擁堵,我來晚了……”
在那虛無缥缈的修煉世界中,董天達,一位身負重任的宗門長老,目光堅定地對方繼亭保證道:“此事定會給閣下一個妥善交代。”他旋即轉向張大慶,以嚴厲的口吻問道:“你給我說清楚,這其中究竟有何原委?”
張大慶被董天達那一記蘊含内力的巴掌拍得氣血翻湧,一時愣住,言語間帶着惶恐與不解:“宗主,是馬文博告知,這位方先生乃是潛入者……”
意識到闖下彌天大禍,張大慶此刻唯有把責任推給馬文博,希冀通過馬文博與宗主之間的關系得以解脫。此時,董天達的目光移至馬文博身上。
馬文博立刻雙掌合十向前一步,恭敬地道:“董長老安好!”然而董天達隻是冷冷瞥了他一眼,并未伸出手回應。
“你是何人?我們何時相識?”董天達語氣冷冽地問。
馬文博尴尬地收回手,賠笑道:“董長老記憶力出衆,我父乃馬有才,我們曾在一次修士聚會中共進過餐。”
實則馬文博提及與董天達的交情純屬誇大其詞,就算他父親與董天達同在一個修行圈子,地位也無法相提并論。董家身為掌控數百億靈石的餐飲巨擘,而他們馬家不過是個積累了億萬靈石的新貴家族,兩者間的差距如同雲泥之别。
原本馬文博試圖借此攀附權貴,為自己增添些許顔面,孰料今日竟真的遇到了董天達,一時間牛皮戳破,場面無比尴尬。
盡管馬文博将自己的出身搬出來,董天達仍舊連眼皮都沒擡一下,轉而質問張大慶:“孽障!你身為樓管,怎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張大慶欲言又止,卻被董天達喝斷:“無需再稱呼我為宗主,自今日起,這醉江南仙樓歸屬方繼亭所有,他是此地真正的樓主。”
董天達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卷精制的契約,遞至方繼亭面前:“方兄,一切交接手續已完成,從此刻起,仙樓之内事務皆由你做主。”
聞此言,在場衆人皆瞠目結舌。張大慶未曾料到,剛才還在自己眼中被視為乞丐的方繼亭,眨眼間竟成為自己的新主人,自己不僅未能逢迎,反而将其拒之門外,更為諷刺的是,如今他卻不得不請求對方的寬恕。
朱琳琳同樣驚愕不已,就在一個多時辰前,她還因為方繼亭囊中羞澀而将其抛棄,如今對方竟然成為了這座巨大仙樓的主宰。
若非馬文博識得董天達的真實身份,她幾乎認為這隻是幻境之中的一場鬧劇。此刻馬文博臉色火辣辣的,他曾肆意嘲笑方繼亭無力在此就餐,誰知頃刻間對方搖身一變,成了仙樓的樓主,這無疑是對他最大的嘲諷。
張大慶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猛扇自己兩記耳光,接着滿臉卑躬屈膝地懇求道:“樓主,方才的過錯全在于我,是我不辨是非,辱沒了慧眼,懇請您大人大量,切勿因此與我計較……”
然而方繼亭卻淡然答道:“不必了,我也不是你的樓主,從今往後,你已被解雇。”
“請樓主慈悲啊!”張大慶急切地哀求道,“剛剛确實是我的錯,但也是因誤會所緻,我并未料到您會踏入馬文博預訂的貴賓室啊……”
在修為深厚的修行界之中,方繼亭曆經無數歲月修煉,終于晉升至掌門之位,每年弟子們的供奉豐富無比,若是因一時之錯便被剔除師門,那麼多年苦修便會付諸東流。
方繼亭神情淡漠地回應道:“我已給予你改過的機會,命你查證典籍記錄,然而你并未遵從。”
在他眼中,這位客人的地位已然劃分出了修煉境界的高低,無論馬文博如何言辭鑿鑿,他均深信不疑;而方繼亭所說之言,他卻是半點不信。如此帶着偏見之心之人,确乎不宜留在此地修行。
“方掌門,分明是你隐瞞實情!”
馬文博雖畏懼董天達,但卻并不畏懼方繼亭。他迅速取出靈符傳音器,朗聲道:“各位同門,請見證,此乃訂座确認信息,正是訂下了這1号靜修廂房。”
見其話語堅毅,方繼亭心頭亦生困惑,莫非是秦楚楚在其中有所誤會?
此時,張大慶疾步上前,一把奪過傳音器查閱起來,片刻之後,他的面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馬師弟啊,我真是被你害慘了!你這樣的人到底有沒有涉足過頂級修煉秘境?是否明白自己所訂的乃是普通1号靜修廂房,而非此處的貴賓專屬1号廂房,二者根本就大相徑庭!”
此刻,張大慶懊悔不已,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親自查看馬文博的傳音信息,也不會釀成今日這般大錯。
“這……”
馬文博面露尴尬之色,原來自己誤闖進了更高階别的靜修廂房,并在此地擺足架子,如今顔面盡失。
張大慶滿腔哀懇地道:“掌門,還請您再賜予弟子一個改正過錯的機會,日後弟子必定肝腦塗地,一心效忠……”
方繼亭揮了揮手,毅然答道:“剛剛我已經明言,最後的機會早已給了你,遺憾的是你自己沒能把握住。像你這樣的弟子,在我門下并無修煉之地,速速收拾行囊離開吧!”
“我……”
張大慶心中憋屈不已,卻又無計可施,隻能黯然離去。
方繼亭目光轉向馬文博與朱琳琳:“你們剛才不是揚言,隻要有我在,你們就不會踏入此地嗎?自今日起,你們二位将被列入本派禁入名單,今後不得再進入我酒樓修煉之地。”
馬文博臉龐一陣火辣辣的羞愧,他原本意圖倚仗身份驅趕方繼亭,孰料對方竟然是此地之主,而真正黯然離去的反倒是他自己。
“小子,有何得意之處?即便你的伴侶落入我手又能怎樣?”他怒視着方繼亭,随即轉身對朱琳琳喝道,“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夠丢人現眼嗎?快随我一同離開!”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朱琳琳并未随馬文博一同離去,反而撲到方繼亭面前,滿懷歉意地央求道:“小凡師兄,這次是我犯了錯,念在往日的情誼,我們能否重歸于好呢?”她心裡早已盤算清楚,馬文博雖有财富傍身,卻不過是逢場作戲,自己很難從中得到實質的利益,甚至可能有一天會被無情抛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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