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破曉的曙光落在許顔希白皙的臉頰,添了幾分希望的色彩。遠方的天空從漫天的橘黃中延伸出瓦藍的顔色,澄澈透明的天幕間浮動着淺銀色的雲霭。
少女挂着疏淡的笑容,路旁不時有鳥兒脆生生的鳴叫。
許顔希挪了挪坐姿,以最舒服的姿态倚在柔韌的靠背上。
司機正專心緻志地開着車,她支起下巴,黑漆漆的眼眸隔着車窗玻璃眺望着遙遠的江,蒼青色的江水表面濺落着紛飛的光點,倒也添了幾分暖暖的色調,沒有先前那種凄清的感覺了。
“今天是新的一天。喏,快到學校了。”
她輕聲呢喃着,語聲低得幾乎聽不見。
到了學校前,她打開車門,從容不迫地下了車,步伐慵懶而自信。
她撩了撩耳邊垂落的鬓發,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一下子吸引來衆多學子的目光。
其實許顔希心裡虛的可怕,畢竟她前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三無宅女;如果不是趙顔希的肌肉記憶撐着,她早就露餡了。頂着衆人新奇而友善的目光,她走進自己的教室。
教室裡面隻有零星幾個人,都埋首寫着作業。
許顔希一眼便看見蘇茗雪,她心念一動,自然地坐在了蘇茗雪右邊的座位,柔聲朝着蘇茗雪詢問:
“同學,請問我能坐在你旁邊嗎?”
蘇茗雪像受驚的小鹿一般忽的擡起頭來,有些茫然,可轉瞬便朝着許顔希露出了羞怯但友善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蘇茗雪的長相是那種很清秀的,極其纖瘦的身材,肌膚蒼白得近乎透明。
巴掌大的小瓜子臉上,有一對翦如秋水的貓一般靈動的眸子,大而清澈,盛着滿眼的羞赧與欣喜;櫻粉色的唇瓣很薄,輕輕地抿着。梳着簡單利落的馬尾,一甩一甩的。
正當許顔希悄悄打量着蘇茗雪的長相時,卻忽然瞥見自己身後的座位上坐着一個少年。
窺見他的臉的那一刻,許顔希控制不住地忽的站起身來,情緒失控。在周圍同學詫異的視線下,她又表情冷淡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一般慢慢坐了下來,回過頭來對少年說了聲抱歉。
容郁滿臉茫然且無語,他分明不認識這位同學——啧,真是一驚一乍的。看來得找個機會換一下位置,不要坐這個奇怪的同學的後面了。
正這麼想着,女生卻偏過頭來,精緻的臉上神色冷淡而倦怠,微黃的發梢散在風中,不經意間撥弄拂過他的臉頰。
女生認真而不好意思地開口:
“對不起你長得有點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請問能不禮貌地問問,你叫什麼名字嗎?”
許顔希心亂如麻。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少年,長得和林源如此相像?雖然明顯是有區别的,可這區别就如她與趙顔希的區别一樣,是一種本質上的相似。
少年無意地伸了個懶腰,說出的話分明是戲谑的,可表情卻很認真無辜:
“既然知道是不禮貌的行為,那你還問?”
許顔希覺得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了,窘迫至極,又有些失落。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又說了聲抱歉。心裡面難抑地不太開心——林源從來不會這麼不客氣地和她說話。不過也是自己打擾了,這種不好相與的人,日後少接觸便是了。
容郁張了張口,好像還想再說什麼,卻見許顔希幹脆轉過身去,便賭氣似的閉上了嘴。
這時的容郁還不知道,以後每日每夜他想起這段相遇,想起那句“你長得有點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時,内心有多麼的酸澀、痛苦與不甘;他也每次都會想,如果當時,自己對許顔希的态度再好一點,更好一點的話,他能不能在她的心裡占據一點點小小的位置?
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逝。
放學。(許顔希也曾吐槽過現實生活中的重點高中怎麼可能沒有晚自習,但想想古早文裡感情最大的原則又覺得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不然主角哪有時間談戀愛嘛。)
曠遠的傍晚墜落在了一中的校園裡,暗淡的夕陽投下迷幻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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