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方語晨都注意到的事情,又怎會逃出無塵的眼底,他立刻冷哼一聲,桃木劍一揮上前迎戰。二人電光石火般過了幾招,心中都對對方的強大實力暗暗震驚。卓慕庭本來有心将這個小道士連同方語晨一道解決,奈何對方實在紮手,他卻事先已經和鳳箫寞激戰一場,消耗了不少法力,雖然他來時帶了十幾個手下,但是那幫飯桶掠掠陣還可以,真正和高手相争他們是半點忙都幫不上的。無奈之下卓慕庭隻好打定主意先全身而退再說,免得一時小心陰溝裡翻了船就大大不妙了。想到這裡他連忙搶攻幾招,而且這幾招都是朝着無塵身邊的方語晨攻去。因為他看出了無塵對方語晨的關切之情,知道他必定不會放任方語晨遇險,因此故意攻其所必救。事實證明卓慕庭的判斷無疑是十分正确的,無塵看到卓慕庭竟然把攻勢轉向方語晨,頓時臉色大變,急忙搶上前替他裆下所有攻擊。而就在這瞬息之間,卓慕庭已經倒飛出數丈之遠,落地時居然還不忘順手一把抓起地上重傷的鳳箫寞,同時打個呼哨命令手下諸人撤退,他自己腳下卻絲毫不停,轉瞬間身子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了。“小寞!”方語晨看見鳳箫寞被卓慕庭所擒,臉上頓時變色,同時嘴裡叫喊着追了過去,但是他一介凡人,又怎能追得上一條擁有千年道行的蛇精呢?“别追了,”無塵上前幾步拉着方語晨的手:“你追不上他的。”“你能追得上對不對?”方語晨急得眼睛都紅了,緊緊抓住無塵的手不放,仿佛抓着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求求你幫我把小寞救回來,那條蛇精不是好東西,我不能讓小寞落入他的手裡……”“我也很想幫你,”無塵搖搖頭道:“不過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就算我用了‘神行千裡’也是追不上的。”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方語晨如此關心鳳箫寞的安安危,無塵心裡竟然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難受。“追不上了?”方語晨的眼睛一黯,但随即又亮了起來,抓着無塵的手也更緊了些:“我知道他的老巢在哪裡,小寞曾經說過,卓慕庭就盤踞在距離幻靈山十幾裡的清漣山月華殿,我們一起去那裡救小寞出來好不好?”他雖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憑着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從卓慕庭手裡把人救出來,因此隻好苦苦哀求有能力幫他的無塵。“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實在幫不上忙。”無塵搖了搖頭,心裡難受的感覺又增加了一分:“這條蛇精的法力要比他妹妹高強了不知道多少倍,以我現在的法力頂多勉強和他打個平手,如果我們追到了他的老巢,到時候對方占了地利又人多勢衆,我肯定必敗無疑。”“你不去追,我自己一個人去!我一定要把小寞救回來!”方語晨知道自己現在的态度很不好,但是他也沒有心情去顧及這些。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請求的多麼地無理,再這麼說無塵和他不過也才認識了幾天,人家當然沒有必要為了他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險。不過就算無塵不肯幫忙,他也絕不會知難而退。盡管他方語晨隻是區區一個渺小的凡人,根本無法和那些強大的妖怪對抗,他也不會放任自己喜歡的人被抓去而不聞不問。就算是明知道一點希望都沒有,他也要盡力去救人。方語晨放開無塵的手,然後堅定地轉身向卓慕庭消失的方向飛奔去。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後頸上重重地一痛,然後就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對不起。”無塵輕輕扶住方語晨向後倒下的身子,清俊的臉上露出一抹歉意來:“我甯肯你事後恨我,也不能眼看着你去送死。”方語晨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紅葉鎮的客棧中,而且後頸處還在隐隐地作痛。轉過頭一看,卻發現無塵正呆坐在桌子邊,一雙黑眸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眼中流露着他看不懂是複雜情緒。方語晨雖然一根腸子通到底,但也畢竟不是笨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方才是怎麼回事,于是朝着無塵狠狠瞪了一眼道:“你幹嗎要阻止我去救人?!”“你那不是救人,而是去送死!”無塵雖然有些心虛,但依舊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要知道就算以我現在的法力,去了那個龍潭虎穴都未必能全身而退,換成你去的話,也隻不過是白白地給那條蛇精送了一堆點心而已!”“就算我是去送死好了,我不能眼看着小寞被人抓去還不聞不問!”方語晨怒道:“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不要攔着我,否則别怪我跟你翻臉!”“那個小寞對你真的有那麼重要,讓你可以不顧性命也要去救他?”無塵幽幽地問,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落寞。“當然!他是我最愛的人!你是出家人當然不明白這種感情,我隻能告訴你,我甯肯自己死,也不想讓小寞受半點傷害!”“我不明白麼?”無塵低聲喃喃,眼中的落寞更深:“如果我真的不明白,也不會阻攔你,更不會如此苦惱了。”這語聲壓得極低,隻有他一個人能聽見。“你說什麼?”方語晨沒有聽清楚,忍不住又問了一遍。“沒什麼。”無塵微微苦笑,擡頭凝注方語晨:“如果你執意要去,我陪你去。”“啊?!”方語晨愕然地看向無塵,不明白他為何忽然間就改變了主意。“還是算了,那裡太危險,你沒必要陪我去冒險。”片刻後方語晨搖搖頭道:“方才我是亂了陣腳,才會頭腦發昏地請求你幫忙。現在想想,男子漢大丈夫自己的事情要自己承擔,不應該拖着别人一起冒險。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說完,轉身朝客棧外走去。他剛走出去沒幾步,就被無塵拉住了。“我們是不是好兄弟?”無塵看着方語晨的眼睛,很認真地問。“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既然我們是好兄弟,我怎麼能看着你去送死而不加援手呢?所以,”無塵漆黑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堅定之色:“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會陪着你。”“我被你感動了。”方語晨不知不覺地用上了某部著名大片的經典台詞來:“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起去闖龍潭虎穴吧!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說得好,”無塵笑了起來,而且笑得很開心:“隻要我們兩個一起,天大的困難都不怕!”“那你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趕快出發?”方語晨邊說邊急急忙忙往外走,然而卻又被無塵拉住了。方語晨疑惑地看着無塵:“又怎麼了?難道你又後悔了?”“當然沒有,不過你不是想就這麼毫無準備地去救人吧?”“那還要怎麼樣?”方語晨不解:“難道還要先燒香拜佛求平安不成?”“當然不是。”無塵搖搖頭:“我決定陪你上山救人,可不是絕對陪你上山送死。所以在去之前,我們必須先找到我師父。”“啊?還要去找你師父啊,那不是又要多耽擱很多時間?”方語晨很是心急,隻要想到自己多耽擱一秒鳳箫寞就要在那條死蛇精手裡受一秒的苦,他就恨不得立刻長了翅膀飛到鳳箫寞的身邊。“欲速則不達這句話你總該聽說過吧。”無塵瞥了方語晨一眼道:“以我這點法力,還不足以和整個月華殿抗衡,隻有請師父出馬,我們才有希望順利地救人。”“哦,這樣啊。”方語晨再怎麼心急如焚,也知道無塵的話很有道理,于是隻有耐着性子看着無塵掏出他獨家制造的古代版‘手機’和他師父聯系。把卓慕庭氣到吐血的咒語“欲速則不達這句話你總該聽說過吧。”無塵瞥了方語晨一眼道:“以我這點法力,還不足以和整個月華殿抗衡,隻有請師父出馬,我們才有希望順利地救人。”“哦,這樣啊。”方語晨再怎麼心急如焚,也知道的話很有道理,于是隻有耐着性子看着無塵掏出他獨家制造的古代版‘手機’和他師父聯系。無塵嘀嘀咕咕和他師父說了半天,越說眉頭皺得越緊,方語晨隻隐隐聽到那邊好像在說什麼‘受傷’、‘閉關’之類的話,剛想豎起耳朵仔細聽,就見無塵刷地一下收起了符紙,面色凝重地道:“師父說,他在這附近百裡外的一座無名山上閉關,要我們現在就去見他。具體救人的方法等見到了他再仔細商量一下。”方語晨無奈,隻好聽從他的主意,于是無塵又祭出了兩張加速的符紙,兩人運起‘神行千裡’朝着無塵師父所在的山頭趕去。清漣山,月華殿内。卓慕庭正看着被他施法制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的鳳箫寞,臉上帶着一抹邪惡的笑容。鳳箫寞卻依舊神色淡然,完全看不出本來應有的恐懼或者驚慌失措。而正是他那種淡淡然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神情,在卓慕庭的眼中反而折射出一種奇異的魅力來。使卓慕庭拼命地想要看到他褪去平靜的面具,露出慌亂害怕屈辱憤恨等各種有趣的表情來。隻要想到那一幕,卓慕庭就感到身體裡似乎有一種奇異的熱力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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