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此時唐大磊母子正焦躁不安地伸長脖子望向下面。唐大磊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心中期盼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
唐大磊聽着那熱鬧的議論聲心中十分難受,村裡的人這些年變得不一樣了,說話的人多了,沉默的人少了。
縱然心中不快,他也無可奈何。幸好,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去那個斷口處做了個記号後,他把村裡好心人帶來的繩子一根接一根的接了上去,緊緊打上死結。
劉富貴早早就帶着家裡所有的繩子趕了過來,後來的人見他起了個大早,都笑稱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劉富貴一反常态的沒有理會他們,要在平時他肯定會上前接上兩句,但現在他隻想薅幾把豬毛塞進這幾人的狗嘴裡。
看着在那裡默默無言系着繩子的唐大磊和李明,劉富貴上前拍打了一下二人的肩膀,“一切都會過去的。”說完便走開了,獨自站到了離人群很遠的地方。
劉富貴對于李成和唐金良一直心存感激,當初他爹是被李成背回來的,他們爺倆這才能見上最後一面。
他爹走後,張羅後事的時候全靠唐金良挑起了大梁,李成這個寡言的漢子也是出人出力,雖然他爹以前與他們兩家來往并不深。
而那些一個門裡的“宗親們”,幫忙的時候不見人影,吃送行飯的時候一個不落。
處理完後事後,李成告訴他這些年他爹之所以在家待得少,其實是在老林裡給他攢媳婦本。之所以叫老林,是因為踩過的人少,這代表着裡面靈藥更多,也意味着能帶出來的很少。
老林老林,吃了太多林子裡的老人了。
一想到他爹這兩年為了他早出晚歸,最終落了個這樣的下場,劉富貴心裡快要懊悔死了。打開他爹留下的那個大箱子,面有十幾個玉盒,每個玉盒裡面都躺着一株封藏好的靈藥。他抱着箱子把眼淚都哭幹了,要不是和他爹置氣,他早就該發現的。
從那以後他就變“懶”了,其實最初他并不喜歡睡覺,隻是因為睡覺的時間多一些,心痛的時間就會少一些。
這一切,他從沒有忘,隻是漸漸沒什麼感覺了。就跟睡懶覺一樣,并非是喜歡,而是習慣了。
現在,愧疚再次填滿了他的心,但他知道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不希望二人出事,但也覺得他們回來的機會不大了。
想到這兒,他再次歎了一口氣。
……
唐金良剛下去百餘米的時候就發現頭頂最後一點火光已經被黑暗吞噬了,幸虧這這段崖壁陡得不是很厲害,他可以借着微弱的月光攀住崖壁上凸出的岩石向下一點點的移動,他沒有選擇直接往下滑,因為崖壁凹凸不平,他不敢冒險,默默的記下了周圍的環境,心道希望還有用到的機會。
緩慢而堅定的往下移動了二百多米後,此時唐金良的右臂已經累得發麻了,他隻得将抓住頭頂麻繩的右手再次換成左手,往下看去,仍是黑壓壓的一片,唯有空蕩蕩的風聲呼嘯而過,宛如鬼怪在耳畔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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