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純尚未睜開眼睛就聞到一陣陣濃郁的食物香氣,這香氣很特殊,讓她頓時瞠大眼,結果映入眼簾的是蔣媽圓圓胖胖笑眯眯的臉,她暗叫一聲&ldo;糟了&rdo;,一挺腰想坐起來卻不小心扯到受傷的手臂,&ldo;哎喲!&rdo;&ldo;純,怎麼啦?&rdo;蔣媽趕緊摁住她的肩頭,&ldo;幹嘛亂動呀,抻到哪裡痛?&rdo;&ldo;沒……沒事,我沒事兒!&rdo;她搖頭,視線不由自主溜到蔣媽後面的男人身上。霍梓漸一臉的無辜,自顧自的張羅擺滿一桌子的保溫瓶,一絲幸災樂禍在他眼底悄悄滑過。蔣媽見白純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心裡有點不爽,撇撇嘴說:&ldo;一直傻看什麼?久了不見不認識我是誰了?&rdo;白純眨眨眼,硬着頭皮幹笑,&ldo;哪兒的話,蔣媽。&rdo;&ldo;還&lso;哪兒的話&rso;呢,我有那麼可怕嗎?看到我一肚子的不樂意。&rdo;蔣媽一邊數落一邊端來一碗湯,&ldo;昨天回老家不提前給我來個電話就算了,而且竟然在家門口傷到手,也沒人進來知會我,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小漪告訴我,到現在我老太婆還蒙在鼓裡。&rdo;好你個霍梓漪,咱倆的梁子結定了!白純在心裡咬牙切齒。&ldo;哦,是霍梓漪說的。&rdo;霍梓漸不冷不熱的哼了哼,把罪過撇清。蔣媽聽了回頭瞪他,&ldo;嗯,你這做哥哥的好不好意思啊?妹妹三天兩頭進醫院,人你是怎麼照顧的?&rdo;&ldo;對不起,臣罪該萬死,懇請老佛爺息怒。&rdo;說實話,對蔣媽不可一世的霍梓漸也犯憷,惟一的辦法就是捋順毛扮可憐,霍梓漸立馬拂袖曲單膝認罪。蔣媽忍着笑嗔道:&ldo;去,油嘴滑舌的臭小子。&rdo;很難想象蔣媽隻不過是服務霍家快四十年的老傭人,她和幾個孩子的關系比他們真正的父母還密切。因為她記得住他們每個人的生日,知道他們每個人喜好的口味,而霍晟白惠卻一無所知。蔣媽暫時放過霍梓漸轉而面向白純,&ldo;純,剛炖好的豬腳湯,來趁熱喝。&rdo;白純苦着小臉,&ldo;蔣媽,能不能過會兒再喝,我不餓。&rdo;&ldo;怎麼不餓?早飯營養很重要的,不許任性,喝了它。&rdo;&ldo;蔣媽,誰一大清早喝豬腳湯呀?太油膩了喝不下。&rdo;&ldo;傻孩子,油都瀝幹淨了一點不膩,吃豬腳以形補形,病好得快,乖,喝一口試試,實在不愛喝的話還有人參燕窩,給你補氣。&rdo;白純的嘴嘟得可以挂五斤豬肉了,萬般委屈的睇着杵在面前的湯匙,倔強的不肯張嘴;蔣媽也固執的維持喂湯的姿勢一動不動。霍梓漸在一旁看着這一老一少,内心一片溫暖,雖說同樣的畫面經常上演,但就有種說不出的溫馨感覺。一種他一直向往的家人的感覺。對峙了片刻,蔣媽放棄,回頭吩咐霍梓漸,&ldo;你盛兩碗燕窩來。&rdo;&ldo;為什麼是兩碗?&rdo;白純幾乎吐血,敢情老太太想一口氣撐死她啊?蔣媽掀眉頭,&ldo;你們一人一碗。&rdo;這下換霍梓漸不解了,疑惑的問:&ldo;我做什麼也要?&rdo;&ldo;你沒見你現在什麼熊樣?熬了一宿青皮寡面的跟鬼一樣。&rdo;蔣媽狠狠斜他一眼。霍梓漸摸摸冒出短短青髭的下巴,&ldo;噢……&rdo;白純聞言擡眼去看,果不其然平時俊雅倜傥的面容如今有些許蒙塵,發絲蓬松,兩眼疲憊。這都是為了守護她造成的,每逢她生病留醫他總衣不解帶的照顧,恰恰忘了顧及自己……&ldo;來吧,喝哪碗?&rdo;蔣媽問白純。&ldo;燕窩。&rdo;白純下意識想和霍梓漸喝同樣的湯。于是兩人各分一碗,一坐一躺,老老實實的喝。霍梓漸不時瞥着一小口一小口仿佛喝毒藥似的白純,笑意隐隐浮現嘴角。兩人喝完湯,蔣媽面露滿意的收拾着空碗,突然問仍坐在沙發上沒挪地方的霍梓漸,&ldo;诶?我說你不上班啊?&rdo;霍梓漸耙耙頭發,&ldo;再坐會兒。&rdo;&ldo;既然要上班就别拖拉趕快走,不知道一天之計在于晨麼?我在這兒守着純,你盡管放心,早去早回,晚上做好吃的咱們一起吃。&rdo;簡簡單單的一句&ldo;早去早回&rdo;讓霍梓漸笑逐顔開,他起來伸伸懶腰,霍地抱住身材圓潤的蔣媽,一邊搖晃一邊嘟囔:&ldo;知道啦,小的保證高高興興上班,平平安安回來。&rdo;&ldo;哎喲,哎喲,幹什麼你,放開,老大個人了知不知道羞?&rdo;蔣媽咯咯笑,胖胖的手掌假假的拍打着他。白純淺笑着望向他們,在嚴重缺乏母愛父愛的幼年,幸虧有蔣媽給予他們無私的關愛,讓他們能體會到屬于家的溫暖。霍梓漸或許乖張跋扈,卻是兄弟姐妹中最喜歡黏着蔣媽的人。霍梓漸臨走前來到床邊,輕撫白純的頭,柔聲低語:&ldo;别胡思亂想,一切交給我。&rdo;白純不說話,他歎了歎,&ldo;下班幫你買小點心,乖乖聽蔣媽的話。&rdo;蔣媽見狀不着痕迹的别開臉,這兩個孩子之間真是一段孽緣,注定坎坷。……霍梓漸的車開出醫院,利落的轉上大馬路,瞬間加速遠去,他沒留意的路邊停着一輛紅色轎車,車上的人見他走了,擡頭看了看醫院大樓,手指扣動門把,推門下車。這邊病房裡蔣媽扶白純去了趟洗手間,剛走回病床不及躺好,大門洞開,白惠踩着高跟鞋得得得的走進來。白純澀然一笑,&ldo;小姑姑。&rdo;白惠沒應聲,隻淡淡的看着蔣媽。蔣媽拿起水壺,&ldo;我去打熱水。&rdo;一會兒病房裡剩下姑侄倆,白惠打開手提包拿出幾份旅遊指南,一甩手丢到白純膝上,&ldo;看看喜歡什麼地方。&rdo;歐洲、澳洲、美洲各國印制的精美風景圖片引人入勝,白純随意翻看着,說:&ldo;不用這麼麻煩了小姑姑,我不會同意結婚的。&rdo;&ldo;這事兒你做得了主?昨天你手脫臼暫時躲過一次,今後呢?斷腿還是幹脆斷脖子?&rdo;白惠刻薄的奚落。白純知道她沒說錯,但凡霍梓漸決定的事情,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改主意,誰都拗不過。&ldo;快點選一個國家,申請簽證還要時間呢,你以為你有多少時間可以磨蹭?&rdo;白惠懶得啰嗦,不耐煩的催促。&ldo;這也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的選擇,他總會找到我。&rdo;白純沒來由的排斥。她,不想離他那麼遠。白惠冷冷的笑,&ldo;别把自己想象得有多重要,他霍梓漸當真缺你不可。你不妨躲一世試試,看看他究竟會不會跟着找你一世。&rdo;&ldo;小姑姑……&rdo;&ldo;不敢當你這聲&lso;小姑姑&rso;,十年前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是什麼見了鬼的&lso;小姑姑&rso;!&rdo;她的話像淬了毒汁的針,一下紮進不設防的心頭,渾身冰涼然後滔天的疼痛。白純的眼淚瘋了般湧出眼眶,大滴大滴砸落在圖冊上,濺開一片片水花。白惠鄙夷的哼:&ldo;在我眼裡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你的眼淚,所以省省吧。&rdo;隔着模糊的淚霧白純盯着對方的臉,&ldo;我從不相信媽媽背叛了爸爸,我們長得那麼像,我是白家人。&rdo;白惠臉色微變,&ldo;這是巧合。&rdo;&ldo;這麼巧?&rdo;白純抹着淚輕聲一嗤,好像聽了一個荒唐的笑話,&ldo;連血型都一樣?&rdo;&ldo;白純!我今天來不是跟你讨論這些的!&rdo;白惠扭緊手提包的袋子,嚴正的警告,&ldo;讓你體面的出國是我先生的意思,奉勸你趁着大家沒完全撕破臉好聚好散,給自己的将來留條後路。&rdo;是了,霍家财大氣粗,連打發個沒人要的野種都這麼大手筆,她應該千恩萬謝才對,矯情什麼呢?白純把一疊旅遊指南一推,&ldo;我考慮幾天。&rdo;&ldo;考慮幾天!?&rdo;白惠尖聲叫。&ldo;出國是大事,我當然要考慮好去哪兒對自己最好,更對得起你們出的這份錢,是不是呢?霍夫人。&rdo;白純躺平拉高棉被蓋上頭,&ldo;我要休息了,您請自便。&rdo;白惠氣得臉一陣白一陣紅,&ldo;有你的白純,裝得乖順樣兒迷惑男人,其實一肚子壞水!行,今天你不選明天有你後悔的。&rdo;白純一徑沉默,似乎真的睡了,白惠眦睚欲裂的瞪了半晌,最後氣呼呼的旋踵離去,開門又撞上等在外面的蔣媽,她惡聲惡氣的說:&ldo;嘴巴閉緊點,善人也沒那麼好當。&rdo;蔣媽低着頭一聲不吭,唱獨角戲的白惠憤恨的咬牙握拳,永遠如此,無聲的抵抗,讓你的火氣發出去毫無效應!白惠走後蔣媽回病房坐到床頭,棉被下那團凸起微微的顫抖,細細的哭聲傳出,她憐惜的探手推撫,&ldo;純,我知道死心不容易,可十年都忍過來了,現如今何必再去硬碰硬?&rdo;被子底,白純緊緊咬着手背熱淚縱橫。十年,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舍棄了。催眠着自己隻做&ldo;妹妹&rdo;,隻要呆在有他的地方便已知足,而這麼點稀薄的念想也要被剝奪,她能不能為此好好哀悼一番?莫非她卑微得徹底痛哭的資格也沒有嗎?issue15【真永遠】&ldo;别哭了純,阿漸來了會發現的。&rdo;這是蔣媽最後的提醒。如果被那個霸道的男人發現,他會刨根問底,不揪出緣由絕不放饒,然後意味着将無可避免的爆發一場家庭戰争,本就像一盤散沙,維持着表面平和的霍家直接四分五裂再也無法修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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