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喲,純,救命,蔣媽性騷擾我!&rdo;霍梓漪圍着蔣媽團團轉。白純被他們逗得哈哈歡笑,不時還朝霍梓漪扮鬼臉。霍梓漪假意哀叫着,視線一直不離白純笑得绯紅的臉,還是健健康康的純最美最好看,希望她永遠像現在這樣,因他開懷,無憂無慮。隻是……這個&ldo;永遠&rdo;到底有多遠?issue16【犯糊塗】為了能和純一起吃晚飯,霍梓漪不得已被蔣媽抓了壯丁到超市幫忙提菜籃子。他内心自然十二萬個不願意,但是想到晚點霍梓漸會來,他必須做點什麼讓自己有留下的理由,所以……虎落平陽被犬欺。垂頭喪氣推着推車跟在蔣媽後面慢慢晃悠,周圍一堆和蔣媽一樣來買菜的中青年婦女,為了減價的土豆拼得你死我活,他百無聊賴的翻眼看天花闆。蔣媽細心挑選食材,終于選中一副适合炖湯的筒骨回頭放到推車裡,瞟見霍梓漪生不如死的模樣,好氣又好笑的說:&ldo;幹嘛這麼不甘願幹?我天天如此過了快四十年,要嫌煩也是我煩。&rdo;&ldo;蔣媽……&rdo;霍梓漪撇嘴,&ldo;你偉大啦。&rdo;&ldo;我不偉大,我就是盤算着怎麼伺候你們這些小兔崽子吃好喝好。&rdo;霍梓漪想到離開醫院時蔣媽帶走的幾個保溫瓶,他說:&ldo;我真搞不懂,你明知道純喝補湯喝得都怕了你了,你幹嘛還非逼她不可?依我看那些東西的确也怪惡心的。&rdo;蔣媽聞言低低淺歎,一邊走一邊看一邊說:&ldo;純小時候體質就差,大病小病不斷,如果那會兒給好好補補,打牢基礎也不至于弄成今天這樣,但你一出月子你媽立馬決定斷奶,我能不成天顧着你麼?所以根本抽不出多餘的空閑管純,幸虧有你哥幫忙拉拔,哎,這都我欠純的,她再恨再讨厭,我也要把她養得白白胖胖。&rdo;霍梓漪聽了沉默片刻,然後冷道:&ldo;既然不願養,當初又何必生呢?&rdo;&ldo;你别亂說話啊,怎麼說沒你媽你能來到這世上,長那麼大麼?&rdo;霍梓漪諷笑一聲,&ldo;對,我謝謝她。&rdo;買完菜,霍梓漪把車往自己公寓開,蔣媽說:&ldo;你那兒能開夥呀?還是回老家吧。&rdo;&ldo;不想回去,我那兒有鍋有碗,放心沒事兒。&rdo;&ldo;你們這些個孩子咋都那麼不愛着家呢?那屋裡又沒有獅子老虎。&rdo;霍梓漪笑笑,&ldo;獅子老虎我倒不怕,我怕的是兩條有鱗片的爬行動物。&rdo;蔣媽一開始不明白,接着拍了他一掌,&ldo;去,你個不孝子,有這麼說自己爸媽的麼?行了,别犟了,回老家,我的家夥什都在老家廚房呢。&rdo;&ldo;……&rdo;霍梓漪頓頓,&ldo;蔣媽,您老忍一忍,今兒就上我那兒将就一次吧。&rdo;蔣媽看他,&ldo;什麼意思?&rdo;他視線平行盯着路面,&ldo;昨天……哥回去說要和純結婚,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不想這個時候見到爸媽。&rdo;&ldo;噢……&rdo;蔣媽下意識揉了揉眉心。&ldo;也不知道我哥到底怎麼回事兒,突然要娶純。&rdo;霍梓漪氣惱的拍拍方向盤,&ldo;簡直亂七八糟。&rdo;蔣媽說:&ldo;他們一起長大,青梅竹馬。&rdo;&ldo;屁啦,世界上青梅竹馬的海了去了,不見得誰誰都結婚。&rdo;&ldo;他們感情好呗。&rdo;&ldo;嗯,我怎麼沒看出來?純見我哥跟耗子見了貓似的,昨晚為了反抗我哥還把手弄脫臼了呢。&rdo;霍梓漪嗤之以鼻。蔣媽搖頭,&ldo;又苦了純了。&rdo;霍梓漪越說越火大,&ldo;做兄妹不好麼?大家快快樂樂的在一起不就行了麼?為什麼一定要破壞掉?别說爸媽,我也不同意他們結婚!&rdo;蔣媽瞠目扭頭瞪他,她或許年紀大了但眼沒瞎心沒盲,三個孩子她一手帶大,他們心裡想什麼她總猜到個七七八八……霍梓漪感受到她灼灼的凝視,奇怪的問:&ldo;老看着我幹嘛?&rdo;&ldo;小漪,你可别犯糊塗呀。&rdo;霍梓漪莫名其妙道:&ldo;蔣媽,你說什麼呢?我犯什麼糊塗?&rdo;蔣媽拍拍他的肩,&ldo;有時候血緣這東西是和道德連為一體并存的。&rdo;霍梓漪臉猛的一白,沒頭沒腦的吼了一句,&ldo;她們根本水火不容!&rdo;蔣媽澀澀的笑,語重心長道:&ldo;小漪,人生在世父母沒得選,而感情卻可以選。&rdo;……傍晚倦鳥歸巢。霍梓漸拎着承諾買給白純的小點心走進病房,打眼便瞧見霍梓漪和蔣媽正擺得滿桌三大碗四大盤,濃郁的菜香随着熱氣蒸騰,聞者不禁食指大動。白純躺靠在床上無奈的說:&ldo;太多了,趕上滿漢全席了。&rdo;&ldo;一點不多,待會兒阿漸一來,四個人吃呢。&rdo;蔣媽舀了一大碗魚粥,哄小孩兒似的說,&ldo;來,蔣媽喂,乖。&rdo;白純傷的是右手,不方便進食,蔣媽遞出湯匙,張着嘴&ldo;啊&rdo;,白純見狀哭笑不得,&ldo;蔣媽,我可以自己吃。&rdo;霍梓漪搓搓手躍躍欲試道:&ldo;蔣媽,蔣媽,我來喂,我來喂。&rdo;白純涼涼的瞥他,&ldo;一邊去,跟這兒湊什麼熱鬧?&rdo;&ldo;哎呀,别看不起人,本少爺我幹護理也是很在行的。&rdo;霍梓漪硬插到蔣媽面前,打算搶粥碗。這時一隻大手從天而降,五指大張直接扣着碗口奪了過去,霍梓漪和蔣媽雙雙回眸,隻見霍梓漸沉着張臉,伸手問蔣媽要湯匙。&ldo;下班啦?&rdo;蔣媽毫不遲疑交出湯匙,還把霍梓漪推開點給他讓道。&ldo;嗯。&rdo;霍梓漸點頭,一屁股坐到床頭與白純并肩,舀了一匙熱粥擱嘴邊吹了吹,然後喂進白純淡色的唇内。霍梓漪氣呼呼的走到另一頭也坐上床,夾了一筷子菜,&ldo;純,吃點這個,蔣媽做的肉骨茶,可香了。&rdo;白純吞下滿口的粥,剛要吃菜,霍梓漸第二匙粥已然杵到了面前,他冷厲的哼:&ldo;吃。&rdo;霍梓漪瞪他,&ldo;幹嘛不讓吃菜?&rdo;&ldo;不想被我趕出去就閉嘴。&rdo;霍梓漸看也懶得看他一眼。&ldo;憑什麼呀?&rdo;這次他總算看了過來,眼神戲谑語氣譏诮:&ldo;要我再重複一遍麼?&rdo;經濟命脈掌握在他人手裡的悲哀,霍梓漪惱羞成怒的把筷子往桌上一丢,&ldo;不吃了!&rdo;蔣媽見他抓外套抓包,&ldo;怎麼這就走?飯還沒吃呢。&rdo;&ldo;飽了。&rdo;氣飽的,他吼完扭頭往外沖。&ldo;小漪……&rdo;白純想喊住他,誰知霍梓漸一湯匙粥堵進她嘴裡,她憤憤的盯着他,獨裁!轟走了閑雜人等,霍梓漸的臉色稍稍緩和,喂飯的動作溫柔了許多,還招呼蔣媽,&ldo;坐啊,一起吃。&rdo;蔣媽啞然,暗自揣測這當哥哥的拿什麼要挾弟弟,弟弟即使氣得半死也隻能屈服?三人平靜的吃着晚餐,霍梓漸周到的布菜,一老一小兩個女人誰也沒被忽略,态度堪稱紳士。可白純卻從中看出了端倪,她忍不住問:&ldo;小漪碰過的菜你真不打算給我吃了是不是?&rdo;他沒吱聲,答案卻昭然若揭。男人基因裡存在的最原始的動物性叫他體現得淋漓盡緻,他的地盤他做主。白純蓦地一陣無語,霸道成這樣,無人望其項背。蔣媽握着筷子遮住臉偷偷竊笑,霍梓漸則不着痕迹的耳根慢慢染紅。&ldo;我喜歡肉骨茶,我要吃肉骨茶。&rdo;她别開腦袋,拒吃他喂來的粥。&ldo;别任性。&rdo;&ldo;誰任性?&rdo;大眼瞪小眼,火氣節節攀升。蔣媽趕緊扒完最後一口飯,&ldo;你們慢吃,我出去散散步。&rdo;病房霎時剩他倆對峙,過了一會兒聽見男人的聲音,&ldo;乖,還有幾口就吃完了。&rdo;女人繼續堅持,&ldo;我、要、吃、肉、骨、茶!&rdo;&ldo;砰!&rdo;霍梓漸用力放下碗,惡聲惡氣,&ldo;不吃拉倒!&rdo;白純挑眉,擡起能動的左手,不顧衛生抓了一塊肉就往嘴裡塞,霍梓漸一巴掌拍掉,她&ldo;哇&rdo;的輕叫,雪白的手背立時火紅一片,刺啦啦的燒疼。&ldo;野人!瘋子!神經病!你幹脆把我兩隻手全部打斷好了!&rdo;白純氣極,側身擡腿蹬他。霍梓漸任她綿軟無力的踹,随後倏地捧起她的臉,低頭吻住她不斷咒罵的小嘴。其實他剛出手就已懊悔得要命,特别看了她紅腫起來的皮肉,心如刀絞。他又傷害了她,他怎麼老是不自覺的傷害她呢?&ldo;唔唔……&rdo;白純沒料到這男人這麼無恥惡劣,才打了她又侵犯她,他把她當成什麼了?霍梓漸瘋狂的吮弄,似要把所能嘗到的甜一口吞幹淨,然她之于他如何要都不夠。熱情如烈火焚燒過後脈脈溫情流入心田,他幾近卑微乞憐的缱绻……對不起讓你哭;對不起讓你痛;對不起讓你受委屈。從今往後無論發生什麼都交給我承擔,隻求你别不要不愛,我。她在他唇舌間幽幽歎息,一路像歎進了他心底,泛起極細微的顫抖,接着又猶如蝴蝶效應,巨大的不安、空洞感無邊無際的蔓延開來,遏制不住的愈演愈烈。惟有緊緊的擁抱,感受她的呼吸與心跳,他才無恙。……冷戰避無可避,越是柔細的女子脾氣越是剛烈。一記強吻她便不再同他說話,不讓他碰她,甚至不看他,視他于無形。蔣媽也懼于病房裡那幾乎凝固的空氣,找了借口早早逃之夭夭。夜半。高大的身材無比艱難的縮在短沙發上,不能轉身不能伸直,肌肉麻痹,他的骨頭明天早上起來一定酸痛難當。果然歲月不饒人呐,想當年趴貨車車廂三天三夜出來依然生龍活虎,霍梓漸自嘲的笑,目光執着的注視離自己不到三米躺着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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