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俗萬年前。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一位大娘,正追趕着一個小孩。
“略略略,沈娘,你是追不上我的!”小孩在屋上停下,沖沈娘扮着鬼臉。
“小一,馬上給老娘下來!”沈娘單手叉腰站在地面上,另一隻手指着屋上的小孩。“我最後數三下,還不下來的話,我就動真格了啊!”
“沈娘,你别唬我了。好幾次你都這樣說,可沒一次動手啊。”小一坐在房梁上,一點兒也不擔心。
忽然,沈娘單手結印,小一隻覺腳下一軟,“咚”的一聲,栽到地上,但沒有太大傷害。“沈娘,你來真的啊!”小一站起身,拍了拍一身灰,向沈娘喊道。
“當然,要不給你點顔色瞧瞧,我沈娘還怎麼在這南郊混!”沈娘也是毫不客氣地說。沈娘說着,便一步一步上前靠近小一。眼前的這個小孩,不過隻是八九歲樣貌,但确實是這泰安城南郊出了名的“調皮玩意”。南郊的衆人或多或少都被小一戲耍捉弄了幾番,但大家都看在小一還是個孩子就沒有深究,而且小一也是一個孤兒。
沈娘第一次見小一時,小一正在偷吃沈娘做好的準備拿出去賣錢的果脯。當時,小一見來了人,一瞬間跑出去,便與沈娘撞了滿懷,小一倒地,而沈娘隻是稍稍後退幾步。望着地上的碎屑,還有吃了滿嘴都是殘渣的小一,沈娘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你這小子偷吃是不是!
見沈娘慢慢靠近自己,小一開口道:“沈娘,我是偷吃了你一些東西,但是是因為太餓了才這樣的,以後我不會了。”小一說着,身體開始悄悄往後挪。沈娘也是發現了小一的舉動,再次單手結印,小一便不得再動了。
“沈娘,我真的……真的知錯,求……求你放過我。”小一慌張到說話都結巴。沈娘根本不理會小一的話語,最後還是捉到了這個“調皮玩意”。
“好了,我不跟你鬧了。你也别害怕,我又不會傷害你。”沈娘安慰着受驚的小一,而後雙手結印,小一終是能夠動彈一下,向後退了幾步,才停下來。“小一,要不要跟我回家,以後我照顧你。”沈娘看着眼前瘦小孤零的小一,抛出自己的橄榄枝。
“沈娘,真的嘛?”小一不敢相信自己會被收留,因為南郊的人都說他是個“調皮玩意”,還有部分的人說他是個“災星”。說完這話,小一看着沈娘的眼睛,不再做聲,并
在内心裡想着接下來的去處。
“當然是真的。如果我都不收留你,誰還能收留你呢?”沈娘毫不猶豫地說,并伸出雙手示意擁抱小一。見小一不為所動,沈娘又開口道:“小一,别聽那些人胡說,你從來都不是一個‘災星’。每一個孩子都值得被呵護,你,也不例外。”
聽即,小一也是哭了出來,投入沈娘的懷抱。畢竟,自那件事發生後,南郊的人(沈娘除外)都對小一充滿惡意,恨不得小一馬上去死,但小一還太小,所以泰安城的城邦護衛隊沒有可以依據的相關律法将小一處死。她是與小一接觸最多的南郊人,她知道小一心性不壞,而且那件事純屬是意外,不能全怪罪到小一身上。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已經有一個‘調皮玩意’的稱号了,難道還想要一個‘小哭包’?”沈娘打趣懷裡的小一,想止住他哭。小一也是破涕為笑,沖沈娘投去了孩童最天真可愛的微笑。就這樣,沈娘更堅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小一是值得呵護的。
這次,沈娘終于是留住了小一,圓了自己的願。
話說小一第一次到南郊時,就誤打誤撞進了沈娘的果脯館裡,被發現後便很快就跑了。往後的幾天,小一就在南郊裡瞎逛。先在這家偷吃點點心,後又在另一家找點喝的,小一憑借四肢并用的身法躲避追捕,那些大人根本追不上他,也就隻好作罷。有些人想告到護衛隊,畢竟小一偷吃偷喝不是一兩次了,但還是沒有這樣做,都認為隻是個野小孩而已,沒必要較真。再後的幾天,小一也是和南郊的人熟絡起來,尤其是沈娘。
不過,再見沈娘時,小一并不覺得自己見過她。但沈娘能感覺到小一的氣息,而且不弱于她。再見時,沈娘沒有提及先前的事,而是好好款待了小一。臨走時,沈娘給了他一些上好的果脯,當然還有獸奶,小一可還在長身體呢。從此以後,小一便不去其他人家裡偷吃偷喝了,畢竟,沈娘在等着他。
一次,沈娘問及小一的家世時,小一隻說,他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陪着他長大的是狼頭子和狼群,他叫小一也隻是因為狼頭子這樣叫他。聽此,沈娘也沒再多問,隻感歎小一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小一就住在南郊外的泰安山脈裡,具體是哪兒他也不清楚,在哪兒困了就睡哪兒吧,反正他不會在泰安山脈裡迷路。
這天,小一依舊像往常一樣離開泰安城南郊:不走城門,找一處無守衛之地,他喜歡翻越城牆,然後縱身一躍,平穩落地的快感。落地後,小一四肢并用,化作狼一般奔進泰安山脈。
“唔,差不多得了,别再跟着我。原路返回,你們可能還可以平安回去。”行了一段路,小一停下來,開口說道。然後開始探查周圍的環境,竟然還有七八個小孩跟着自己進了泰安山脈。一出城小一就感覺被一群人跟着,他隻覺應該是同路了便不多管。跑了一段距離還是有一群人,便加快了速度,直到現在,仍有七八個小孩跟着。小一已經可以确定他們是跟着自己的,如果讓他們跟着自己進泰安山脈,自己可不能确保他們的安全,于是小一散發出氣勢威壓,讓那幾個小孩現身:“你們回去吧,泰安山脈不是你們能闖的。”
“為什麼?你與我們年齡相仿,為什麼你可以,我們卻不可以。”帶頭的那個孩子開口,質問着小一。小一一時也被問住了,不知道說啥。這時,隻聽那小孩又道:“小一,你到我們南郊王家偷吃偷喝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大人們不跟你計較,但我們還是要跟你算算賬!”聽完此話,小一也是想了起來,這個小孩就是南郊王家的小少爺——王武仁。他生性狡猾多詐,好幾次都置小一于死地,要不是他的哥哥——王文仁是個善良的人,攔住了他,小一都不知道死了幾次了。
“你想怎麼樣,王武仁。”已經是有過幾次交道的人,小一就直接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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