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在燈光下看着彩票,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措不及防,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我去打水給你洗腳。”金水這才想起南禺的話,她起身出門接水,一會兒後她端着半桶水過來。現在八月份,夜裡偶爾有些涼意。金水邊走邊說“沒有熱水,你将就一下,現在天氣正熱,洗冷水很适合的。”
放好水,金水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拖鞋,她記着之前老爸有一雙沒穿過的鞋放櫃子裡的。她打開一個白色的塑料袋,拿出一雙牛膠質感的男士拖鞋,這時她腦海中閃過老爸老媽的鬼魂來要鞋子的場景。她心虛的向後看南禺,心想,他是神,爸媽應該不敢來。
她走過去将鞋擺放在地上,卻見南禺不為所動。
金水見狀問道“你們神仙不洗腳,沒有腳氣的嗎?”,南禺瞪了她一眼,她發誓,她真的隻是好奇。而且她的床是整個家最幹淨的地方了,她這都讓給神仙了,那神仙也得講究衛生。
兩人誰也不服誰,就這樣對視良久,最後金水敗下陣來,她把拖鞋撿起來,拍幹淨鞋底然後放回櫃子裡。“不洗就不洗呗!反正明天我就要住大房子咯!”她端起水盆往外倒水,打開水龍頭沖了沖腳。
她洗着洗着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
屋内的南禺徐徐起身,他環顧四周,實在難以想象她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
漆黑的夜空,金水不止一次擡頭祈願,她幼時幻想天上有神仙,可以救活病重的母親。她交不起學費的時候幻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能成為神仙就好了,至少證明之前的苦難是必不可少的。此刻,夜空中閃爍的星星算是聽到了她的笑聲,是夢是幻影都可以。
她什麼時候開始不祈求他人解決當下的困境的?她自己都忘了,大緻是早早就清楚人性的參差,得到或失去她都能泰然處之。
她收拾好碗筷後坐在門邊,她第一次給自己的手機充上五十的話費。她不再心疼流量,放心大膽的刷着視頻。
她決定了,明天領完獎後就找人來修房子,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這一切都是神仙給的,所以南禺也被她計劃在内,有錢了她才不在乎别人稀奇古怪的看法呢!她要給南禺修一座小廟,再塑一個神像。
如果能得神仙青睐,自己不就……
南禺半斜靠在床上假寐,金水腦海中想的每一個字都飛了出來,整個房間都快擠不下了。
夜半的時候金熬不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南禺将身後的薄被扔過去蓋在她身上。
原本甯靜祥和的夜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陰風打破。風如無形的巨手,粗暴地搖晃着樹枝,金水那本就腐朽的木門吱吱作響。
南禺未睜眼,隻是輕輕擡手,門外突然有什麼東西被彈了出去,一切歸于平靜。
鬧鐘嘟嘟嘟響起,金水立刻爬起來,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粗略的洗漱後她穿着昨天的衣服,背起帆布包,按照手機裡說道檢查了一遍身份證和彩票,然後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
她好像全然忘記了什麼,她打開門,陪着笑“興奮過頭,差點忘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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