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的主殿之内,雕梁畫棟,獸形香爐中龍涎香輕煙缭繞,透過梨花木窗棂灑下的斑駁光影,輕輕拂過繡鳳描金的床幔,增添了幾分溫婉的雅緻。
午夢初醒的長公主,接過侍女遞來的香茗,輕抿一口,擡眸之際,見菊嬷嬷碎步入内,便急切問道:“可有消息?九公主究竟如何了?”
菊嬷嬷回禀道:“已探得詳情,非中毒所緻,乃是誤食花生之故。”
長公主擱下茶盞,眉頭微蹙:“那孩子素來對花生過敏,怎會輕易誤食?”
“幸而食量不大,且聞此事似乎與八公主有所牽連,内廷正詳查。”菊嬷嬷補充道。
聞及八公主,長公主心中更添憂慮。雖皆為侄女,九公主出自鎮國公府,情誼自是不同。
菊嬷嬷察言觀色,忍不住言道:“八公主乃寵妃孟貴妃之女,素來跋扈,青鸾與之結怨,宮中生活自是不易。”
長公主輕吹茶面,未飲,複置杯于案,細眉微鎖,鳳目流轉,低語:“此事恐非表面這般簡單。”
菊嬷嬷聞言,沉吟片刻,試探問道:“公主以為,此乃椒房之手筆?”
長公主沉默良久,忽問:“伯約近日可有再來?”
菊嬷嬷搖頭答曰:“九公主出事後,世子爺便匆匆歸府,這幾日未曾再來。”
長公主又問:“九公主現狀如何?”
“幸而誤食不多,現已無大礙。”菊嬷嬷答道。
長公主不語,菊嬷嬷歎道:“九公主無母庇護,宮中難免多舛。”
長公主聞言,道:“即便有母,阿娴若在,或能與孟氏一争長短,阿恬又何以抗衡?”
阿娴、阿恬,分别為鎮國公府大、小姑奶奶,即徐欽的大、小姑母。
鎮國公府兩代女入宮,大姑奶奶國色天香,智計過人,與長公主情同姐妹,常伴其左右出入宮廷,終得當時太子,即今明帝青睐,冊為太子妃。
太子登基,後宮漸豐,舞姬出身的孟氏得寵,封為貴妃,權勢日盛,乃至不将皇後徐氏放在眼中。
二人屢生摩擦,明帝左右為難,暗中偏袒孟氏。
徐皇後心力交瘁,所誕皇長子早夭,自身亦日漸消沉。
徐家為固其寵,送二女入宮。有妹相伴,徐皇後稍得慰藉,後又懷有身孕。
孟氏獨寵,姐妹二人相互扶持,宮中生活尚可。然其妹不慎觸怒明帝,被打入冷宮。
徐皇後深受打擊,産下女嬰後撒手人寰,臨終前僅求明帝寬恕其妹。
明帝感念舊情,赦免徐家二女,後誕下一女,即九公主青鸾,而她因長期抑郁,生産時傷身,未滿月便離世。
長公主憶及亡姐,悲從中來。菊嬷嬷忙勸慰:“嫁入帝王家,幾人能得善終?公主勿憂,幸子女皆有出息,當以此為慰。”
提及子女,長公主言:“伯約這兩日定是煎熬。”
“九公主遭人陷害,世子爺必是心急如焚。”菊嬷嬷應道。
“伯約實不易。”長公主停頓,又問:“姝兒身體可好?瑾兒言她不适,太醫可曾去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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