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之苑,喜訊如春風拂面,衆人皆沉浸于歡悅之中。茜月輕移蓮步,方入雅門,紫雲、巧兒、碧縷與衆侍女仆婦,早已恭候多時,笑靥如花,環繞于側,紛紛道賀。
主上既已成為府中之主,她們身為侍者,自是同沐榮光,自此,在這深宅大院之中,地位亦随之水漲船高,人前人後,皆尊為上。
歸至靜谧閨房,紫雲心悅誠服,侍候茜月更衣,立于梨花木櫃之前,左挑右選,口中喃喃:“何衣堪配?小姐身份今非昔比,舊衣似難襯佳人。”
巧兒在一旁附議:“确然,小姐已為府中正室,衣飾自當更為華美,新制幾套,以顯尊貴。”
碧縷眸光閃爍,提議道:“那小姐外出所乘之車,是否亦需更替?他府宗婦,乘四駕馬車者不在少數。”
巧兒連連稱是:“出行之儀,亦需講究。昔日曾見忠順侯夫人馬車嵌珠鑲寶,我家小姐位高于彼,自當更為氣派。”
幾位小婢眼中,茜月為主,日後必将在長安城中,步步生輝。
茜月望向正埋首衣櫃的紫雲,溫言道:“無需再尋,尋常衣物即可。”
紫雲聞小姐語氣,即悟其意,忙取一件素淨月白衣衫,一邊侍衣,一邊叮囑二婢:“爾等勿再多言。”
巧兒見狀,悻悻然閉口,碧縷則一臉茫然,問:“小姐,我,我錯了嗎?”
茜月輕聲道:“汝等且近前來。”
三人依言而立。茜月語重心長:“雖承蒙老夫人厚愛,吾任當家主母,然無顯赫家世為憑,入府時日尚淺,根基未穩,故吾等更需謹言慎行。”
她目光逐一掠過三人,續言:“汝等随我自娘家而來,乃我心腹。日後府中事務繁複,吾使汝等與各處交涉,愈發頻繁,汝等身為親近之人,切不可因身份而傲視他人。若知誰倚勢淩人,吾絕不姑息,可銘記否?”
三人齊聲答曰:“謹遵小姐教誨。”
茜月稍感寬慰,囑咐紫雲:“汝稍後傳話于院中衆人,務必各守本分。”
紫雲領命而出,門扉輕啟,賬房周嬷嬷攜數小婢步入院中。
周嬷嬷前行,身後三小婢各捧厚重賬簿,緊跟其後。
周嬷嬷見紫雲,笑顔如花,言:“紫雲姑娘,老身受福管家之托,呈上府中賬簿,請夫人查閱。”
紫雲聞此,心中一凜,暗思:如此多賬簿,何時方能閱盡?
内室之中,茜月聞聲而出,微笑道:“嬷嬷辛勞。”
紫雲回神,急招小婢:“速進。”手指外室書案,“暫置于此。”
小婢們魚貫而入,費力将賬簿堆于案上,瞬時,案頭如小山隆起。
周嬷嬷一行離去,紫雲心寒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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