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安僖堂,四人依次向老夫人請安,各就各位。
老夫人直言不諱:“日前,九公主染疾。”言及此,老夫人眼中淚光閃爍,旋即以袖掩面,強忍悲意,勉強笑道:“陵兒前些時日遞了入宮的牌子,我欲前往探視。”
坐于老夫人下手的徐婉甯,遞上茶盞,關切問道:“宮中可有回複?”
老夫人答曰:“今晨已得回音,後日允我府兩名女眷入宮。”
“竟允兩人?”徐婉甯詫異,複言:“府中唯祖母您有诰命在身。”
徐顯輕啜一口茶,微笑道:“或是朝廷念我徐家忠誠,特予恩典。”
老夫人颔首,目光流轉于徐婉甯與茜月之間:“三女與青鸾素來不合,你二人誰願同往?”
徐婉甯性喜熱鬧,心向往之。雖出身侯門,見識頗廣,然宮廷禁地,未曾涉足。但礙于茜月在場,不便相争。畢竟,茜月乃世子夫人,位尊于她,此等場合,理應由其出席。
徐婉甯抿嘴笑道:“自是二弟妹伴祖母更為妥帖。”
老夫人亦有此意,遂對茜月言:“那便由姝兒明日随我入宮。”
老夫人轉而望向兩位孫兒,深知後宮之事,與前朝政事息息相關。
徐欽坐于茜月側,面容依舊淡漠;徐顯則放下茶盞,看似漫不經心地環視四周。
見兩孫未表态,老夫人複問茜月:“如此決定可好?”
茜月淺笑,緩緩言道:“妾身初掌家務,近日忙得不可開交,不如讓大嫂陪祖母前往。”
徐婉甯原以為無望,正暗自思量如何應對徐顯新納之妾,聞茜月謙讓,精神一振,身姿挺拔,目不轉睛望向老夫人。
徐顯聞言,目光亦聚焦于老夫人。
老夫人道:“不過半日即歸,家中并無緊要之事。”
茜月側目,望向徐欽,後者仍是一副無波之态。
她轉向老夫人,笑容溫婉:“妾身雖願伴祖母入宮,一則從未踏入内宮,渴望增廣見聞;二則,皇表妹多舛,妾身挂念。難得此恩典,使骨肉得以團聚,然表妹最想見者,必是最親近之人。”
茜月續茶畢,續言:“祖母自不必言,乃表妹至親外祖。而妾身新入府,尚未與皇表妹謀面。”
她轉向徐婉甯:“大嫂入府多年,較之妾身,更了解表妹,情誼更深。”
見老夫人有所觸動,茜月續道:“家人日日相聚,表妹孤身宮中,受此委屈,定想與親人傾訴。故而,大嫂伴祖母前往,最為适宜。她與大嫂熟絡,便于吐露心聲。若妾身前往,恐表妹拘禮,難以暢談。”
老夫人連連點頭,贊曰:“還是姝兒思慮周全,真真為表妹着想,倒是為外祖,未能超脫府中立場。”言罷,對徐婉甯道:“便由大房陪同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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