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晨寒意濃,紫竹閣内,青鸾心更涼。朝露扶持公主歸寝,隻見她倚床畔,呆若木雕,不言不動。
朝露侍立門外,心憂如焚,公主平日稍有不順即泣不成聲,今卻默默承受,令人心憂更甚。她竭力勸慰:“公主何故如此?但言片語,或以淚洗面,亦能讓奴婢心安。公主靜默,實令奴婢惶恐。”
然,青鸾不為所動,朝露焦急萬分,勸言似石沉大海。
朝露手搖于前,公主仍無反應,急淚漣漣:“公主勿吓奴婢,若您有何不測,奴婢萬死難辭其咎。”
此言非虛,身為貼身侍女,公主若在此行中遭變,即便非她之過,亦難逃責罰。
“公主,不如歸宮,奴婢即刻禀報老夫人。”朝露欲泣而行。
言畢,青鸾忽回神,緊拽朝露:“不可。”
朝露喜極而泣:“公主無恙,适才真真吓煞奴婢。”
青鸾目光炯炯,直視朝露:“我豈能有恙?若真香消玉殒,豈非正中劉氏下懷?”
“公主休提生死,切莫胡思亂想。”
青鸾自語:“我既不能死,亦不能歸。此生僅此一機,若不奪回表哥,再無可能。”
“我誓不空歸。”
朝露撫其背,勸慰:“公主不願歸,便不歸。您安好,足矣。”
青鸾歎曰:“表哥确被劉氏妖姬迷惑,竟忘我于腦後。”
轉首問朝露:“若表哥真忘我,我該如何?”
朝露見公主迷惘,忙哄:“公主勿慮,世子豈能忘您?自幼便護您周全。”
此番安慰,青鸾已不為所動,猛然握朝露手:“若劉氏亡,表哥是否會憶起我?”
“公主……”
未及朝露言畢,青鸾目眩,昏厥而去。
朝露驚魂,高呼求援,伏于公主身旁:“公主,醒醒!”
九公主昏迷,消息瞬至老夫人處。三姑娘伴于安僖堂,正與祖母言談,拟午時天暖接青鸾共膳,聞訊大驚。
老夫人不顧衣衫,急奔而出。三姑娘緊随,為祖母披上披風,勸道:“祖母勿急,表姐體質柔弱,應無大礙。”
老夫人急行,喘息道:“怎能不急?晨間尚好,怎會突然昏厥?”
“唉!若有不測,我何顔面對九泉之下苦命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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