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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成川看着郎一衡笑得彎彎的眼睛，然後扯着他的胳膊又把人拉進懷裡，然後緊緊抱着。郎一衡也輕輕撫摸着顧成川的後背，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靜靜讓他抱着。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郎一衡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翻什麼，顧成川瞥了一眼沒有看見，也就沒去再看。郎一衡翻着翻着，突然把手機扔在一邊然後靠着沙發歎氣，“明天到底給小朋友送什麼禮物好啊？上午就要買到因為中午就要趕過去。”顧成川扭頭看他，郎一衡長得好看脾氣又好，這一片兒的孩子幾乎都喜歡他，就連做過幾次家教的小朋友，都非要郎一衡給她去慶祝生日。顧成川想，郎一衡就是有這種莫名的讓人想要親近的氣質。郎一衡為一件生日禮物發了愁，顧成川揉了揉他的頭，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笑着說，“不然我給晏晏打個電話問一下吧，她們女孩子應該對選禮物什麼的比較在行。”說着就要打過去。郎一衡突然坐直身子撲過來，抓着顧成川的手急切地說，“别了吧川哥。”顧成川被郎一衡的反應吓到，扭過頭來看他。自從那天從醉酒的晏晏口中知道她喜歡顧成川之後，郎一衡就本能地不希望顧成川提她，更别說要給她打電話了，他直覺覺得顧成川應該并不知道晏晏喜歡他，就算他知道，郎一衡也不想他提她。郎一衡順着沙發爬到顧成川身邊靠着他，他又想到那天晚上楊橋對着自己做的那些惡心事兒，于是跟顧成川說，“川哥，你以後能不能不要跟楊橋走得那麼近啊？”顧成川不知道郎一衡怎麼把話題突然轉到了楊橋這裡，于是歪着腦袋問他，“怎麼了？”郎一衡不知道要怎麼跟顧成川說楊橋對自己藏着龌龊心思，他是一個男的，這種話說出來本就矯情，況且顧成川現在的工作，還是楊橋幫着找的。郎一衡在腦子裡思考了一下措辭，然後跟顧成川說，“你知道楊勇吧？警察都管不了的人，咱們還是離遠點兒吧，畢竟楊橋是楊勇的侄子，我怕……”郎一衡擔心的這些問題顧成川不是沒有想過，隻是他跟楊橋是年輕時候的交情，加上他又幫自己找了一個不錯的工作，所以最近跟他走得近了些，平時一起吃飯喝酒那是常事。顧成川握着郎一衡的手捏了捏，然後跟他說，“放心，我有分寸。”郎一衡也就不再勸他。生日當天，趙思早早起了床，穿上了前兩天餘叔叔給自己買的粉色公主紗裙，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等着一衡哥哥過來給她過生日。但是還沒等來一衡哥哥，先等到了奶奶。葉淑雅拎着一個大盒子進了屋，裡面是給趙思準備的禮物，她笑眯眯地接住撲進自己懷裡的乖孫女，揉着她的頭跟她說生日快樂。趙思領着葉淑雅往裡走，餘沖和趙星見一起從廚房出來，一碰面，三個人同時愣住了。“媽，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沒時間……”趙星見跟餘沖又在一起的事情，他還一直瞞着他媽，加上葉淑雅最近因為周其的事情很少過來，所以這件事，趙星見一直沒有和她說。葉淑雅看了一眼趙星見，又看看餘沖，一下子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她淡淡開口，“我不過來怎麼會知道你們兩個又……”她說到一半便說不下去，領着趙思去到沙發上，把禮物拆了給她看。葉淑雅這個反應讓趙星見很是忐忑，餘沖輕輕捏了捏他的手然後走過去坐到葉淑雅對面，跟她說，“阿姨，我跟趙星見是真心的，十年前我們錯過了，現在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他。”葉淑雅本來就帶着氣，雖說她已經默認了趙星見喜歡男人這件事，但當她看見趙星見又跟餘沖在一起的時候，内心還是五味雜陳，但又不知道怎麼勸說，這會兒見餘沖又跑來跟自己說話，隻覺頭疼，于是沖他沒好氣道，“你能不能不要當着孩子說這些？”趙思正窩在葉淑雅懷裡拆玩具，聽到她兇餘沖，仰着頭跟她說，“奶奶不要兇餘叔叔，餘叔叔對我和爸爸很好，我的仙女裙還是餘叔叔給我買的。”葉淑雅聽趙思這麼說，想着餘沖一直在這個家裡晃來晃去，指不定還和趙星見當着孩子的面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她不再理餘沖，低頭問趙思，“思思，你想不想再要一個媽媽？”趙思聽奶奶這麼問自己，扭頭看看餘沖，又看看趙星見，然後搖搖頭，“我不要媽媽，因為我知道餘叔叔就是爸爸，爸爸就是媽媽，所以我不想再要媽媽了。”她這話一說，三個大人全都愣住了，葉淑雅掰過趙思的身子厲聲問她，“這話誰跟你說的？”趙思被葉淑雅的反應吓了一跳，她眨眨眼睛，想着那次媽媽接她過去，自己跟她說家裡來了一個叔叔，每天跟爸爸睡在一間房間裡。媽媽愣了一下跟她說，以後叔叔就是爸爸，爸爸就是媽媽了，你再也不用擔心你爸給你找後媽了。趙思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隻知道餘叔叔很好，爸爸也很喜歡他，而且爸爸不會給她找後媽，她覺得這樣很好。“說啊！誰教你這麼說的！”見趙思發愣，葉淑雅又晃着她的肩膀問她。趙思突然被吓哭了，她從沒見過奶奶生氣，還是跟自己生氣，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隻一邊哭一邊伸手要趙星見抱。趙星見趕緊接過趙思，把她抱在懷裡摸着她的頭安慰。葉淑雅從沙發上站起來，又哀怨地看了趙星見一眼，然後直接轉身離開了。趙星見跟餘沖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無奈地歎口氣。郎一衡突然打電話說有事情來不了了，這個生日最後還是他們三個一起過的，因為家庭的特殊性，趙星見沒敢把趙思的同學請過來，隻想着哪天再尋一個周末，自己帶着趙思和她的小夥伴們再去慶祝一下，小孩子過生日都喜歡熱鬧，趙星見不想委屈了趙思。葉淑雅雖然表現得不高興，但是趙星見知道，她已經接受自己喜歡男人這個事實了，又或者說是妥協，雖然不能完全讓她認同餘沖，但跟當年以死相逼，真的不知道要好多少了。晚上趙星見是被雨聲吵醒的，雨勢不大，但是雨滴“噼啪”地打在窗戶上，還是把趙星見吵醒了，他輕輕地下了床，然後把窗簾拉上。趙星見一直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問題，時不時的頭疼就不說了，隻要一下雨，那頭疼得就像要裂開，他好像隐約知道為什麼，多年前的一個夜雨，那場慘烈的車禍，那個血肉模糊的男人，每到下雨天都不斷沖擊的他的腦仁。但是趙星見不知道那是誰，他努力回想，卻永遠隻是模糊的片段，再想，頭就像是要爆炸。餘沖被吵醒了，眯着眼睛找趙星見，睜眼看見他正在窗戶邊上站着，于是叫他，“星星？”趙星見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扭頭看着餘沖。餘沖把被子掀開一個角，趙星見又回到床邊，脫了鞋爬到床上，爬進餘沖懷裡。“睡不着？”餘沖親了一下趙星見的頭頂，問他。“嗯，下雨就睡不着。”餘沖這才想起來趙星見害怕下雨，但是還沒有問過他為什麼，上次他跟自己說是吓到了，但是餘沖直覺覺得不會這麼簡單。“害怕下雨？什麼時候開始的？”聽餘沖這麼問，趙星見又開始努力回想，但是怎麼都想不起來，他窩在餘沖懷裡悶着聲音說，“餘沖，我總覺得我好像殺過人。”餘沖被趙星見這句話吓了一跳，随即又覺得他在開玩笑，笑着跟他說，“你要是殺過人現在還能在我懷裡？早進局子裡了吧。”趙星見也覺得自己的妄想症越來越嚴重，話說出來他自己都害怕，趕緊搖搖頭甩掉了腦子裡的想法，然後又說，“我剛剛夢到我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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