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而過,幾乎要掀開棚頂,侵入袁破荒的皮膚、刺痛他的骨骼。袁破荒打了個寒顫,裹上厚重的棉衣走出了船艙。海浪敲擊着船底,他看到星光在閃爍中逐漸暗淡,地平線上的微光深入夜色的天空,與黑暗相融合,呈現出漸變的深藍色。他摩擦幾下手掌,便回到船艙,叫醒了眼前熟睡的小師妹。
“又來這套,不能讓我再睡會兒嗎。”小師妹迷糊着眼睛,随手甩開袁破荒的手。
“日出要來啦,我們已來了北海數日,今天看來能看到了。”袁破荒微笑着說。
“日出将至……明月将熄,”小師妹嘟囔着,她勉力撐起身體“袁師兄你還真有精神。”
“絕對讓你不虛此行。”袁破荒将焰鳥羽毛編織成的厚袍遞給了小師妹,這衣服一旦穿上就能一直發熱,即便在極寒之地亦如春城般溫暖。袍子是火紅色的,小師妹披上後,看着像是剛剛涅槃的鳳凰。
兩人走出船艙,此時暗紅的朝陽已在緩慢升起。起初隻是個橘子一般的球體,随後其光暈向周邊的黑暗滲透擴散,逐漸吞噬着夜晚。天空像一個琉璃杯,朝曦在其中反複折射、刺破天空,與暗淡的月光、星光交織、交融,又試圖将月光與星光掩蓋。日光與黑夜的交界處,隐約可以看到彩虹橋架設在橘黃火球的兩端,這就是北海破曉的畫卷。
“好溫暖的火……”小師妹舉起了自己的佩劍,劍身瞬間被火焰包裹“讓我再給它添一把!”
日之火與劍之火,幽藍中的兩道光,仿佛形成連線,要割裂夜晚的包圍。
忽然,小師妹劍上的火熄滅了,她的佩劍“暗炬”從手中掉落。她撲到袁破荒的懷中,開始啜泣。
“袁師兄……我好冷。”
袁破荒趕忙抱住她,可剛一摟住她,小師妹的身體就消散在了朝陽中。
“小師妹,小師妹别走!”
袁破荒癱靠在船側面的欄杆上,紫衣青年信使又一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放下吧小子,”信使說“你要想的是如何複仇。”
“我要怎麼做才能複仇,我需要靈力。”
“說到重點了,你就是力量不夠,所以保護不了任何人,”信使撫摸着袁破荒的頭發“信使之刃的靈力為了恢複你的傷勢已經用盡,但我會引導你将靈脈複原。睡吧,先痊愈再說。”
冰冷的海浪起伏,反複托起着小船,颠簸着。袁破荒聽着浪花反複拍打船身的響聲,慢慢閉上了眼睛。
朝陽逐漸升起,黎明到來了。
袁破荒被黎明的陽光照醒,他睜開眼發現姜年兒趴在他面前,瞪大眼睛看他。
“破荒哥哥,你夢裡一直在喊小師妹,她是你很重要的人嗎?”
“算……算是吧。”
這是袁破荒住在姜年兒家的第十天,在信使的幫助與年兒一家的照料下,他的傷勢愈合神速,已經能在拐杖的輔助下勉強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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