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宇文邕最先起身離場,百官們也都相繼向殿外走出。
百十人的隊伍先後有序,其中以正九命的三公為首,再以一命的小官結尾。
趙明前腳剛踏出宣室殿,就馬上用手捂嘴打了個哈欠,想暫且放掉困住身體的睡意。
不等他挪開手掌,一大群人就朝他圍來。
劉昉率先挺身出面,躬身道:“楚國公,方才在朝堂上下官對您言語間多有得罪,下官在這裡給您賠個不是,煩請望您不要介懷于此。”
“劉使君不必如此。”
趙明不管其它,總之他與劉昉也沒結過什麼仇怨,還有就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吾前所為之事密不可宣,劉使君未得知情皆為公正所言,何來錯之?”
趙明老早就聽人聊起過劉昉的俗事。
這人的小聰明極多,但行事卻較為污佞,還喜歡聽别人講自己的好話。
眼看着劉昉聽着就面露喜悅,趙明趁勢巧言道:“唉!事瞞各位良久,倒也算得吾的不是。”
劉昉一聽好話,不顧周遭的朝官,當場就受用回味其中。
好在有人從背後将他碰到,劉昉才對趙明奉承道:“楚國公言過了,您乃是受命于陛下所謀行事,為大周誅殺逆賊,我等下官外人怎敢言您的不是。”
“下官對楚國公的為國壯舉欽佩至極,還希望日後能與楚國公品上幾濁老酒。”
劉昉把話說到點子上,立刻就引來四五人相繼對趙明表明心意。
他們皆認為宇文邕會在往後器重趙明,因此想要提前與之交好,以方便自己将來的前程。
趙明眼下困得難受,隻是出于禮貌強撐着。
“承蒙諸位擡愛,不過本公昨夜是忙得焦頭爛額,已經有十數個時辰未能安眠,所以今天就隻能先辜負各位的美意了。”
想來想去,趙明還是婉拒了劉昉等人,也不管他們會怎麼臆想。
劉昉倒還體貼,竟主動面向衆人,幫着趙明打起圓場道:“諸位同僚,楚國公一夜未眠旨在為國鋤奸,而我等若在此時相擾實為不該。”
說到此處,衆人紛紛點頭贊同劉昉說得對。
衆人也不啰嗦,對着趙明依次禮敬辭去,獨留下劉昉在最後。
趙明眉眼帶笑,向着留在面前的劉昉出言感謝道:“多謝劉使君為本公開言。”
“楚國公言重了,下官能為楚國公盡得一份力是下官的榮幸,如有多言還望楚國公莫怪。”
劉昉說着拱手道:“楚國公辛勞為國,身心疲憊,下官就不在此多叨擾了。”
話一說完,劉昉再作躬身拜辭。
望着遠去的劉昉,趙明心裡百感交集。
他本意不想與劉昉等人有過多交集,又不願去輕易得罪他們,所以才把話說得輕微。
可就算是屈身将姿态做盡,依舊是擋不住湧來的一切,還來得無法能夠去逃避。
“楚國公,還請留步。”
正當趙明邊在慢步前行,又邊在暗歎人生之時,一道人聲在他後方突然響起。
趙明聽得清楚,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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