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回歸搖籃,我不是困的時候,不用去搖籃。弟弟剛睡着,媽媽就照例把我腰間拴一根布條,另一頭綁在窗戶框邊為我量身定制的洋釘子上,洋釘子很粗很長,彎過來摳進木框上。很結實,我的活動範圍就是在炕上,長短都算計好了,不會掉到地上去。媽媽給我一些木頭疙瘩讓我擺着玩。
媽媽安頓好我和弟弟,終于可以脫身了,她要去外屋做些家務。擦洗竈台,窗台,碗架櫃,清掃地面,洗全家的衣服,要幹的活還很多,母親在忙碌的時候,也不放心我倆,隔段時間她就會探頭往屋裡瞧瞧。我玩累了,也會自己趴在炕上睡覺。媽媽會給我蓋上小被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弟弟突然醒了,母親聽見了弟弟的“吭哧”聲就小跑着竄進屋,給弟弟把尿擦屎,弟弟被伺候舒服了,瞪着圓圓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母親,異常安靜,從不哭鬧。母親把弟弟重新包裹好,見弟弟不想再睡覺了,就用背帶把弟弟綁在後背上,繼續做家務。
洗衣做飯,擦拭櫃面……每天,母親都會把屋内屋外擦洗得幹幹淨淨。櫃面幹淨的都能照人,锃亮锃亮的。地面雖說是土的,卻被母親清掃的連根毛刺都沒有,溜光溜光的。父親經常說,相親的時候,就相中姥姥家那幹淨利落的勁兒。娶妻要看母,當時,父親就覺得這姑娘過日子準行,她就需要一個勤快愛幹淨的女人做他的媳婦,他得償所願,能娶到母親也算心滿意足了。
父親和母親感情越來越好,父親負責斂财,母親負責守财。倆人相得益彰,彼此心儀,互相欣賞。因為對彼此都愛慕有加,日子過得雖然窮困潦倒,可心情卻大好。空閑時候,父親也會問起倆人相親時候,母親對他的印象,父親的好奇心作祟,總想刨根問底的。母親也不隐瞞,她告訴父親,相親時印象最深的事有好幾個,經常提的事兒就很尴尬了,她都笑噴了才說:“你穿着西服,白襯衫,光鮮亮麗的,卻光着腳丫子。連雙襪子都沒穿,就知道衣服是單位發的,家裡窮的連雙襪子都買不起。肯定是家庭條件差啊。當時,我就做好了過窮日子的準備了。我想,家窮不怕,隻要人不懶,人好就行。我瞄見你手掌的老繭很厚,就認定你是一個勤快人,那一刻,我就決定,這個人我嫁了。”
倆人還真是投脾氣,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早飯,一直都是父親做。他習慣了早起,也是心疼母親白天要一個人照顧倆崽兒,很辛苦。還要做家務,整天不得閑。父親心中很細膩,對母親的也想着盡最大努力去照顧她。
午飯和晚飯都是母親在做。母親可比父親做的好吃。花樣也多。特别是各式各樣的小鹹菜,入味鮮美。鄰裡都能吃到,都喜歡母親的廚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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