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親有快小兩年沒回祖家了。不是生氣,也不是不惦記。實在是每天的生活節奏安排的滿滿的。現在日子過得好了,弟弟是祖家的長孫,已經能記住些事情了。還是要保持血脈歸根的傳統。
趁暑假期間,有些空閑,父親帶着妻兒,推着手推車,奔祖家去了。
這回沒有安排去姥姥家的日程,要當天回的。家裡禽畜,到晚上是需要經管的,不比之前一窮二白的時候,人到哪裡,哪裡就是家。
車上安排的也不隻是玉米碴子和魚。除了這些還有各種鹹菜,鹹肉,葷油,雞蛋。豐富了很多。
父親準備了三十元,是要給爺爺的。
一家人來到奶奶家院子,發現這裡有很多人在忙着木匠活,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在準備蓋房子的備料。
爺爺最先看見父親,迎出來。“家裡準備蓋房子,這個房給老二結婚用。二兒媳婦要的。沒有房,不過門。”
父母親聽這話,五味雜陳,那心裡是啥滋味,不好受到了極點。
父親望着自己的妻兒,想到:我這不是過得挺好嗎?不靠父母,自己把日子過好,更踏實。想到這兒,釋然了。但他看到母親眼中轉動的淚花,強忍着不掉下來。還是動容了。想到母親曾經的委屈,父親抱過丫頭,小聲安慰:“都過去了,你有我就夠了。”母親點點頭,說:“嗯,碗邊飯吃不飽人。”倆人互相理解,不抱怨,不與兄弟争,隻想靠自己的努力把家過好。
弟弟睡了一道,進了院子,他就醒了。很多人見車上袋子,瓶罐滿滿一車。都投來羨慕的目光。弟弟毛嘟嘟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美醉了很多人。
父親和爺爺一起卸車,奶奶也出來迎大孫子。我們進了屋,院裡人又忙起來了。
父親遞過三十元給爺爺。爺爺愁眉未見打開。“二兒媳要家電家具齊全,我都愁死了。你要是再不來,我就去你家了。二兒媳娶過門,又得拉饑荒了。”
父親哽咽着說:“給了房,還要給很多東西嗎?不能倆人一起掙嗎?都得您管啊?”爺爺睜圓了眼睛說:“他能和你比嗎?你有工資,他哪裡有?就那點公分,我不幫,他連媳婦都說不上。”太奶也不知道啥時候站到了父親身後,替二叔争道:“你爹供你讀了那麼多年書,也沒少花錢,老二下學就在生産隊幹活了,這結個婚,花點錢,還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不花錢,你二嫂就不出嫁,能咋辦?”
爺爺和太奶替二叔着急娶媳婦,也算拼了。父親也不想再多說什麼,都是兒子,這麼明顯的偏心,父親看在眼裡,卻不能說。能做的盡量做好,他心裡明白,自己即使搭上一個家的全部家當,祖家也不一定滿意。
母親和奶奶忙着做飯,中午吃飯的人很多。要多做些玉米餅子才夠吃。
奶奶見到母親帶來的葷油,驚喜之餘問到:“大兒媳,你家養豬了?”母親點點頭,算是認下了。奶奶撇撇嘴,“這殺豬,我們連個肉腥都不讓聞啊,都偷摸自己吃了吧?”自己想吃自己喂呗,惦記吃别人辛苦換來的成果算怎麼回事?再說,這麼多的肉和油不都帶來了嗎?母親心裡堵得慌,活動活動心眼,沒回應。她不說,不等于傻。而是,不想對抗,隻求一家人相敬如賓,相濡以沫就好。
父親和爺爺去看新房基地了。屯裡最西邊的一塊地,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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