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清晨,公寓單間裡。
連着用了幾次星環的模拟功能,不斷體驗那種認識自我的感覺,希塞爾的精神結構徹底穩固下來,對精神力也有了隐隐約約的感受。
而按着學院的記錄,能準确感知引導自己的精神就有了修行煉神法的基礎。
想來以自己如今17的精神力應該也不至于滿足不了要求。
希塞爾微微抿了一口茶水,厚厚的煉神法書籍就擺他的桌前。
神秘的花紋像是在誘惑着生靈翻閱它,踏進非凡的領域。
深吸一口氣,希塞爾的精神高度集中,輕輕伸手翻開了書的扉頁。
那是完全不同于翻閱紙質書籍的感覺,煉神法從包裝到内頁,都是一種滑膩膩的觸感,就像是還活着一樣。
希塞爾也拿不準這是活的人皮,還是什麼其他動物的皮。
在忽略掉奇異的觸感後,内側扉頁上,不明材質的墨水書寫了一行标準的古拉語,表意的字形讓他的閱讀沒有任何的障礙。
“觀星,見神。”
古樸的花紋畫出一個又一個祈禱的小人形象,銀色的群星将書的扉頁裝飾得華麗而莊重。
沒在扉頁繼續停留,希塞爾滿懷期待地閱讀接下來的正文。
很快他就大失所望,扉頁之後的正文光怪陸離,完全不像是記載什麼修煉方法的書籍,反而像是些瘋人的呓語,混亂的寓言。
妖魔鬼怪,人心血髒,花鳥蟲魚,靈枯精夷……
沒有邏輯,沒有含義,隻有一種很是朦胧的曆史感。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我沒有達到閱讀标準?
至今沒有讀出什麼的希塞爾還是耐住了性子,一頁一頁地翻閱下去。
書籍的後半部分連文字都不複存在,盡是些抽象的塗鴉,單調的黑白筆畫胡亂的揮舞,根本無法理解。
一直到翻完整本煉神法,書末頁的空白上出現了一行獰笑的文字。
“歡迎來到瘋子的殿堂,可憐的小家夥。”
【警告!!!危險力場!危險力場!遠離!遠離!……】
芯片急促的警告響起,希塞爾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也沒了回應。
他雙目無神,卻滿臉陶醉地從後往前翻頁,将整本書倒轉過來,重新讀了起來。
手上的書籍忽的“動”了起來,滑膩膩的皮紙開始翻卷、剝離,點點血絲從希塞爾的手上長了出來,蔓延到書上暗紅色的枝丫,一直到整本書變得鮮血淋漓。
妖異的紅紋,填充間斷的字句。
猩紅的血迹,補全殘缺的圖象。
圖象們組成小人,對着他竊竊私語。
文字們變成眼睛,纏繞在他手指上的每一寸皮膚。
希塞爾的身體像是受了什麼壓迫,本能地開始顫抖,渾身冒起雞皮疙瘩,渾濁無神的雙眼裡,倒影出他自己掙紮的模樣。
不對!
希塞爾雙眼裡的影子猛地掙脫出來,他重新聽到了芯片急促不斷的語音,本能地試圖打斷這個詭異的過程。
然後,一張張人臉靠了過來,喜怒哀樂,妖憫笑怪,圍繞在希塞爾的周身。
那全是他的臉!
該死!!!
十張,百張,千張,詭異的人臉們将他整個人包裹住,希塞爾的意識重新朦胧。
可他的表情卻還是那麼陶醉,手指翻開一頁又一頁。
越是接近書的開頭,世界就越是颠倒。
重力和常識沒有了意義,他被吊了起來,吊在一塊血色的天花闆上,和那些小人一樣,成了書裡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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