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這次我的确沾了東方岚那美妙聲線的光,所以才能超水平發揮,将這首《紅顔》演繹得十分完美,再加上那悠揚婉轉的琵琶聲的襯托,我估計就是它的原唱胡彥斌親自到場也不過如此了。果然,此刻東方煜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豔之色,同時口中開始叫好:“好歌!好詞!好配樂!好嗓音!果然是繞梁三日,餘音不絕,什麼叫天籁之音,朕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我立刻飄飄然起來,當然嘴上還要謙虛幾句:“哪裡哪裡,這等粗陋之音,比起人家胡彥斌的原唱差遠了!”“誰是胡彥斌?”東方煜劍眉微皺,臉帶疑惑地道。我一語出口已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一般,無論如何那是絕對收不回來的,于是我連忙邊跳下桌子邊開動腦筋補救:“呃……就是原來我身邊的一個宮女啦,姓胡,名豔冰。她特别多才多藝能歌善舞,那些曲子都是她教我的了。不過後來她年齡大了,就按宮裡的規矩放她出去嫁人了……”小胡童鞋偶對不起你……“哦,原來是這樣。”看來東方煜也就随口一問,得到答案後就沒有再去深究,忽然話鋒一轉道:“朕聽岚兒最後幾句唱得十分動情,可見是投入了真感情的……那幾句是唱給朕聽的吧?沒想到岚兒對朕用情如此之深,甚至連來生也願意與朕‘天涯相随’了!”說完呵呵笑起來,一副開心已極的模樣。我禁不住暗中翻了個白眼。切,誰是唱給你聽的啊,誰來生也願意與你‘天涯相随’啊?!拜托那是歌詞就那麼寫的好不好,你丫真是孔雀開屏自作多情,有夠自戀的!當然這種想法我表面上自是不敢露出一星半點來,臉上還是得挂上讪讪的傻笑,語焉不詳地打着哈哈:“皇上,您就不要拿岚兒取笑了……”“朕哪裡取笑了,朕是認真的!”某皇帝一臉嚴肅卻滿眼深情,在他那張俊臉上形成一副有趣的對比:“朕也願意與岚兒生生世世‘天涯相随’的!”‘撲通’一聲,我栽倒在地。……老大求求您就饒了小的吧,這一世您已經把我折騰得夠慘了,如果生生世世都要和您在一起,那還有我的活路麼?“岚兒你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摔了呢?”東方煜連忙上前把我扶起來關切地道:“你有沒有摔疼啊?”我連忙搖搖頭尴尬地笑道:“剛才腳下不小心絆了一下……”“對了岚兒,”東方煜忽然抓住我的肩膀道:“過幾天就是朕的壽筵,屆時附近幾個小國的使者也會來參加。朕本來已經準備了一場盛大的宴會,好讓那些個蠻荑看看我們天朝央央大國的國威,不過想來想去總覺得太過普通,總好像缺了什麼似的。不過若是到時加上你的一場精彩表演作為壓軸,肯定會豔驚全場,讓那些蠻荑們大開眼界的!”“這個……還是不要了吧,”我連忙搖搖頭:“我這點雕蟲小技,怎能登得上大雅之堂呢?”“怎麼不能?朕說可以就可以!”“不行,我會怯場的,到時候發揮失常,會丢了我們天朝的臉面……”我繼續推托。好歹咱也算個挂名的王爺啊,東方煜你居然讓我在大庭廣衆之下表演,讓那些皇親大臣還要外國使者欣賞,這豈不是把我給當成那些歌姬一般了?……這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所以,為了本人的最後一點尊嚴着想,無論如何都不能當衆表演的。誰知,東方煜金口一開,硬邦邦甩出一句:“這是聖旨!”于是,我就是再郁悶再不樂意也得乖乖地住口了。很快就到了壽筵那一天。我被安排在了東方煜的右手邊,座次僅僅比皇後低了一級,卻在兩位皇子之上,由此可見東方煜對我的重視。那些王公大臣們自然不是瞎子,當然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于是整個宴會上無數人蜂擁而至向我敬酒,而且态度恭,口中阿谀奉承之詞更是源源不絕,讓我連推辭都不好意思。還好東方煜大都替我擋下,否則那麼多人敬酒我就是醉死也喝不完啊。說起來宴會上情況當真是聲勢浩大,就是用盛況空前來形容也毫不過分,各種五花八門的表演更是層出不窮,而且每一樣都是令人歎為觀止的。看來東方煜為了在那些番邦使者面前炫耀也足足花費了不少心力,當然他的心力也沒有白費,這隻要看看那幾個番邦使者臉上驚訝贊歎的神情就能确定了。終于,到了宴會将散之時,皇帝陛下親自用極其鄭重的态度向大家報出最後一個壓軸節目——由他的親弟弟,身份尊貴的靖王來親自為大家獻唱一曲!于是現場立刻轟動起來,大家齊齊叫好。我知道此刻再推托也無用,隻好抓起宮女遞上來的琵琶走到場中。——既然東方煜硬逼着我上場,那我當然不敢拒絕,不過……要選擇什麼曲目就是我的自由了!而且,他事先也曾答應過我,縱然是演砸了也不會治我的罪,所以……嘿嘿……我一把抓一琵琶,用拿吉他的方式抱在懷裡,然後擺出那些大歌星們最喜歡用的pose,邊順手撥彈着琴弦邊配合着簡潔明快的音樂開口唱道——來來……我是一個菠菜菜菜菜菜菜菜……場上立刻撲倒一片。同時‘撲通’一聲,皇後娘娘從椅子上栽了下來。東方煜滿臉黑線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滿惱火。……嘿嘿,我沒唱‘兩隻老虎跑得快’就已經夠給你面子的了!我故意不去看他的臉色,繼續邊把琵琶當吉他邊彈邊唱下去:來來……我是一片芒果果果果果果果……來來……我是一個竹筍筍筍筍筍筍筍……來來我是一快菠蘿蘿蘿蘿蘿蘿蘿……來來……我是一粒草莓莓莓莓莓莓莓……來來……我是一隻香蕉蕉蕉蕉蕉蕉蕉……來來我是一個葡萄萄萄萄萄萄萄…………唱到後來我靈機一動,幹脆現編詞自由發揮:來來~你是一朵菊花,花花花花花花……來來~我是一根黃瓜,菊花要配黃瓜……東方煜繼續滿臉黑線,其他人也一樣,我估計他們打破頭也想不到究竟黃瓜和菊花之間能有什麼關系吧!唱完菊花黃瓜之後我發現自己編不出歌詞了,于是就停手收起琵琶,然後姿态優雅地起身走上台去,然後在東方煜面前拜倒:“岚兒祝皇上萬‘受’無疆,菊花包羅萬象!願我大曜國運昌隆千秋萬代!”雖然知道這不大可能,不過萬一能實現了呢……東方煜聽到我說‘萬壽無疆’,俊臉上立刻漾開了一抹開懷的笑意,不過我打賭那一句‘菊花包羅萬象’他絕對沒有聽懂啥意思,隻是愛面子不好意思當衆問我什麼意思,呵呵。這時各位大臣們也開始向皇帝祝壽,更有不少人跑過來奉承我說些‘王爺果然多才多藝,剛才那首歌真是餘音繞梁’,或者是‘王爺這首歌果然不同凡響,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之類的話。我不禁狂汗,我唱這首歌他們也好意思誇獎,這些人未免也太會拍馬屁了吧!不過我卻注意到,在衆多的阿谀奉承者之中,卻有一個人始終都沒有給我好臉色看,不僅如此,他偶爾看向我的目光中還掩藏了幾分隐約的嫉妒和怨毒,以及,深刻到無法掩飾的敵意。這個人在整個宴會裡也是大家争相拍馬屁的重點對象,可見他手上也掌握着一定的權勢,或者是皇帝極為重視和寵信的人。由于他對我的态度怪異,我不禁多看了他兩眼。隻見他大約二十七八歲,長相還算斯文秀氣,就是一雙狹長的眼睛似乎帶了幾分邪氣,我聽到東方煜叫他梅愛卿,其他各位大臣則紛紛稱他為國舅爺或是大将軍,于是,我很快确認了此人的身份——手握大曜國三分之一的兵權,幾乎可以稱得上權傾朝野的右将軍,同時也是當今的國舅,皇後的哥哥,梅應琛。原來他是皇後那一派的人,難怪會對我充滿敵意。不過……我才不怕呢,畢竟咱的後台是全天下最硬的,嘿嘿……時間很快到了深夜,這場開始盛大後來卻被我整成鬧劇的宴會終于結束了。被灌了不少酒的我在宮女的陪同下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小院。我渾身無力地躺在床上,覺得頭一陣陣發暈,同時困意一陣陣不住襲來,于是任由小如她們幫我拖鞋擦臉蓋被子,自己卻開始迷迷糊糊進入夢鄉。這時,我感覺到有人扶起我,然後一個溫暖的胸膛靠在我身後,同時一股令人安心的氣息傳了過來。我硬撐着張開眼睛,卻看見東方煜正坐在我身後,手上居然還端了一隻青花瓷碗。我的神智頓時清醒了些,忍不住用迷惑不解的眼光看着他。……切,你不回去陪皇後跑到我這裡幹啥?東方煜溫柔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小心地把湯匙送到我唇邊:“這是朕特意為你準備的醒酒湯,喝了你會好受一點。”此時我的确有些難受,于是也不跟他客氣,張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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